不过,幸福总是那么的脆弱,眼下小白庄该怎么度过危机可真是愁人。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但却也暗暗下着决心,不能让这什么黑山的阴兵毁了我的家。
有那么多人身处死亡危机里呢,大家都在死亡线上徘徊,其中就有我爸妈,还有小鬼丫头也一样,一个都不能被伤害。
我说我有点儿担心我姥,问她,你太姥姥不会出事吧。
“太姥姥很厉害。”小鬼丫头说道。
她倒是想的开,而且,似乎对于我姥安全这事儿挺有信心的。
这时候,我妈就在屋外喊我和小虫子出去吃饭。
我们一家四口围着桌子吃早餐,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然后又有人喊我的名字,问我在不在。
声音方才传过来,那人已经径直走进我们家门里来了。
牛娃喊我去村委会,说是想再听听我的意见,他们在讨论我带来的木匣子的事情,让我把小木匣子的事情说给村委会的其他几个人听。
我觉得这事儿义不容辞的,便放下碗筷,让小虫子呆在家里陪我父母,一个人跟着牛娃去村委会。
路上,我感到牛娃神情挺奇怪的,总觉得,怎么说,对我没有之前那种热情了。
“杨子,要说你也算是咱小白庄出去的人,又是个大学生,懂事明理,我听说外面的世界花花绿绿的,容易迷失,咱可不要忘本呐。”牛娃忽然这么说道。
这话听着别扭,没头没脑的,听那口吻,好像还不是什么好话。我就很诧异,想怎么突然扯到这种高大上的道德层面上去了呢。
我有点儿不明白什么意思,就敷衍,表示自己永远是小白庄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他嘴里这么连说,可我总感到他有些言不由衷的。
村委会也是几间瓦房,新修建的,外面刷了一层黄漆。里面整的真有点儿现代化办公场所的范儿,现代化的会议桌,还有电脑这种高科技的东西。里面坐着几个人,除了牛娃,以及坐在会议桌外木质长椅上的二蛋子,我都不认识。料想这些人就是村委会的成员。
牛娃显然是村委会一员。但二蛋子明显不是,所以坐在会议桌外一边的长椅上。另外还有一女四男。他们各自介绍了一下,其他的人暂且不表,只说一下村长。
现任村长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挺年轻有为的。村长叫白晓川,是村里走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看那谈吐,确实像个有些文化的人,说话办事给人感觉很清晰有条理。
“我办了一件错事,把小白庄给毁了。我该听你姥姥的话,如果那样的话,现在也不至于被困住等死。”
白晓川站起来,在会议室里走来走去,一边说着话。
他先是自我批评,打着官腔,搞的我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回应。
“你也是在外面呆了挺久的人了。在外面呆过的人,一般是不会相信鬼神的,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至今恐怕都会绝不相信。”
“你见过鬼了?”我问。
白晓川沉默着点点头,“用你外婆留下来的方法,他们给我的,似乎是黄牛的眼泪,涂抹到眼睛上。我开始是很排斥的,可是被接二连三的暴毙搞得糊涂了,病急乱投医,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
白晓川说,他马上打电话给上面,却被上司斥责神经病,后来再打,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想派人出去,派出去的人每一个活着回来的,全部暴毙死在村口。
“进来没关系,出去就有问题。进来就出不去了,就像座炼狱,一个活人禁地。”白晓川自嘲的笑了一下,忽然盯着我的眼睛,说,“老弟,你不该回来的。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
没想到这新村长话锋一转,说出这种话来了。
“动机?”我有点迷糊,但马上明白过味道来了,我说怎么牛娃也跟我说那种话呢,恐怕怀疑我动机的人不止是村长你吧,想到我还一心想着拯救小白庄,就不免有点儿情绪激动,“我能有什么动机啊!这里也是我的家啊,我能见死不救么。再说我爸妈都在这里,我能掉头就走么?”
看我有些激动,白晓川走到我身边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行吧,我理解你的心情。现在你把木匣子的事情再跟我们说说,我之前是从别人嘴里得知了那种经过,难免出现偏差。说实话还是觉得事情太离奇了,但我现在又不得不相信鬼这种东西真实存在,所以请你再把咱们老族长交给你木匣子的那些细节跟我们大伙儿说一下。”
这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却要我翻来覆去的再说,无非是想从细节中找我的破绽。
我心里想到这一节,产生了怀疑,说白了这伙儿人仍旧怀疑我,拿我当外人,恐怕是故意跟我找茬呢。
但是我也不怕再说一遍。
我就把在村口遇到老村长,然后去了西边陵园墓地见到老族长的经过又复数了一遍。然后我说,那木匣子是我们能够继续坚守的关键,也是我来小白庄的重要原因和目的,为了大家伙儿的安危,希望能够打开释放里面的阴德。
“你确定里面装的东西真对我们是有利的?”白晓川问道。
我听出来了,他骨子里仍旧不信。
我只是不明白,他怎么会怀疑我。难道小白庄的人都天生多疑么。
但是我马上就猜到原委了。
那时候,白晓川忽然朝着门外喊了一声,说,“你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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