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我这么一说,老冯也不禁恐惧起来。
他哆哆嗦嗦的站起来,说,这地方咱们是不能呆了,得立刻离开这鬼地方,他凑过来压低声音跟我咬耳朵,说不定这里有个什么厉害的恶鬼,正躲在暗处打咱俩的主意呢。
他说完又朝四下看,我也给他引得又去注意周围的环境,荒郊野外,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不过这正是让人恐怖的地方。你越是弄不清楚状况,心里那种恐怖的感觉越厉害。
“你姥姥说派人来接咱俩,咱们就迎着往小白庄走,也不至于走岔路了。”
“你就那么信任我姥姥啊。”我已经给他吓的要命了,苦着脸说,“别忘了,她现在也是鬼。就是来接咱俩,也是把咱俩弄到鬼窝子里去。”
人吓人吓死人,我觉得自己之所以那么害怕,有一多半儿都是因为他那种极力压抑的诡异声音。
老冯希望往小白庄的方向走,我坚决表示要往县城的方向。现在安全要紧,明天天一亮再回去小白庄也不迟。
老冯拉着我的手不放,说担心我姥派来的人找不到我们。我心想这家伙怎么一根筋呢,原来是个傻大胆。
但是他这次没有拗过我,我已经挣脱了他的手当先往回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也只好跟了上来。他说担心我害怕。
天气越来越冷了,也不知道是冬天,还是,因为我们处的地界特殊。
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是打鼓的,虽然方向比较好辨认,只是顺着一跳公路走行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能够真的离开阴曹,我估计应该是有个出入口什么的,这么想来就有点儿后悔了,也许我真应该相信我姥,她应该知道怎么离开这鬼地方,送我回去阳间。
怪我一时间没考虑清楚。
那时候心里净感到害怕了,一想到往小白庄的方向,总觉得那是个鬼窝子,越走越是死路,我就发怵,简直头皮都要炸了。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们已经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了。这时候再说回去,跟老冯的面子上也有点过不去。
想到时间,我就拿起手机来看了看,晚上七点钟刚过的样子,还不算太晚。估计往回走的话,不到九点,就能回去县城。一切顺利的话,九点我就能回去县城的家里洗上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了。
就这么往前走,心怀戒备和恐惧的往前走,然后脑子里故意存着那个回家洗热水澡的希望。脚下却不敢丝毫怠慢,不断加快步伐。
每一阵风吹过,都引起神经一阵紧绷,立刻感到身体的皮肤皱巴巴的发麻发木。
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面影影绰绰的有光亮。在漆黑恐怖的环境呆久了,看到光亮,我心里不免一阵欢喜和安慰。虽然能断定距离县城还远,那光也不是县城那种大范围的光源,但也期待是个小村落。
事实上,再小的村落也不会是那种微弱的光源。直到我们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个做生意的。就在路边儿,挂着几个灯笼,照出一片黄色淡淡的光晕。一个矮小的人影就坐在那里,也不怎么动弹,孤零零的,形影相吊的那种感觉。
妈的,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做生意呢。
老冯就很戒备,拦着我,不让我往前面凑。我也很识趣,我们俩准备远远的躲着,就这么过去。
可是我们真的很冷啊,看到衣服,我就感觉身上更冷了。
冬天,哈气成雾了,我的身上虽然套了好几件,并没有穿棉衣。而且我肚子饿了,这让我觉得更冷。
老冯比我要好一点儿,他有个棉衣,犀利哥穿的那种。
不过就算他穿着棉衣,也冻得够呛。
正想不理会呢,没想到卖衣服那人看到了我们,竟然当先就对我们招揽起了生意来。
“天冷了。买件衣服吧。买件羽绒服吧,暖和暖和身子。”那人说着,举着两件羽绒服就朝我们冲过来了。
我努力保持镇定,压抑着想要转身逃走的那种冲动,不过心里面却格外警惕。
是个老太婆,我都给老太太搞得有些神经了,见到她们就莫名恐惧。从面相上看这老太估计都有七八十岁了,脸上褶子成堆,嘴里没几颗牙齿,一说话漏风。但是她朝我们冲过来的时候,脚步轻快无比。
她简直是跳着舞就过来了。
再一看她手里的羽绒服,亲娘啊,纸糊的衣服。
我和老冯差点儿被老太婆吓趴下,我们互相扶住了,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表示谢谢好意,坚决不会买她的东西。
“你们俩别害怕,老身只是个卖衣服的。做买卖的讲信用,别看老身的衣服是纸糊的,但在这地方穿身上就跟真羽绒一样暖和。不信你俩试。你只要穿上老身的纸衣服,一般的鬼就认不出你们是活人了,能替你们省去不少麻烦。”
不得不说,这小老太婆挺会推销商品的,但我坚决不想试穿,纸衣服,万一穿破了,非得赖上我不可。
我和老冯对望一眼。老冯磕磕巴巴的问,“多,多少钱啊。”
老太婆就上下打量我俩,露出贪婪的眼神,伸出一根手指,说,“老身只要你们每个人一年的阳寿。”
我和老冯立刻把头当成拨浪鼓摇,表示坚决不买,“马上就走到县城了。”我说。
老太婆听我说完那种话,嘿嘿笑了,说,“你们走不到啦。冻也得把你们冻死,反正都要死,不如便宜老太婆,把阳寿分一点儿给我。”
老太婆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