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在某一场宴会中要在某一个大人物面前说一些什么话,在某一个节目中又要做出什么样的表现,年纪很小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等到年纪稍微大一点,林在春也开始有了自己的自尊心,她父母的某些要求,在她看来根本低级又没尊严,但她还是一一照做了,她的反抗没有一次成功。
就算只是一个孩子,她也有自己的社会生活,她还有学校要去,还有课要上,当她再一次向他们伸手要钱的时候,所有的反抗都会功亏一篑。
林在春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越活越孤僻,她身边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因为朋友的存在,也会成为那一对夫妇拿捏她的软肋。
顶着父母的头衔,他们所有严苛的对待都显得那样理所当然,别人知道了最多也只会说林在春家教很严,甚至连林在春自己也差点就要相信了这一点。如果不是在他们离婚的时候,两人分掉了家里所有的财产,没有给林在春留下她应有的那一份的话。
“在春啊,你不是还可以上节目拍广告吗?我们这几年都只忙你的事情了,现在再出去外面的社会,还有什么生存能力啊?”那时候,那个女人这么对林在春说道。
“你才十八岁,暂时也可以跟着我一起生活。”林在春的父亲说道。
事实上,林在春讨厌自己的父母,成年以后不可能再和他们一起生活,关于这一点,这一对夫妇也是心知肚明。
离开这一对夫妇以后,林在春再也没有做过一件让自己感觉伤尊严的事,她再也不愿意去巴结谁,讨好谁,迁就谁。
然后她的演艺事业也是一落千丈,和她父母也有多年没有联系了,前几天她母亲打电话过来,母女二人说了几句,然后今天这个孩子就找了过来。
林在春的心里有着那么多的厌恶,她厌恶自己的父母,厌恶曾经的自己,更厌恶那些深埋在她脑海里的记忆,每一段的屈辱,每一次的软弱,还有那些令她作呕的谄媚。
这就是她的童年啊……
关于林在春的童年,剧组也安排了小演员专门对其进行拍摄,那些看似没有多少疼痛,却又令人难以承受的一件件琐事,就那么一步一步的,将一个原本纯真开朗的孩子,推入无边无际的自我厌恶之中。
长大以后的林在春极力想要遗忘那些过往,但她母亲却好像并不打算要放过她,多年以后的再一次联系,还有她的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的突然出现,又再一次揭开了她的疮疤。
第二天早上,南秀英半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林在春把她赶到门外,她就在外面蹲着,林在春出门的时候,她就在后面跟着。
最后,无可奈何的林在春只好给她母亲打了一个电话。
“……只好麻烦你一阵子了,这孩子的父亲最近做生意赔钱,每天都喝酒,一喝醉就……”电话那端传来的,是林在春厌恶又熟悉的声音。
“咔!”林在春一把将话筒摔回电话机上!那孩子的父亲做生意亏了还赚了,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来打扰她的生活!
“你走吧,我是不会收留你的。”林在春转头看向南秀英,态度冷漠道。
“……”那孩子还是不吭不响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让你走啊!听不到吗?”林在春走过去,拉起那孩子的手臂就往门外头:“走啊!赶紧走!别在门外待着了!走!”
“我不走……”那孩子伸手扒住门框。
“走啊!留在这里干嘛?我是你什么人啊?凭什么要收留你!”林在春伸手把那孩子的两条小细胳膊从门框上扯下来,推她出门。
“……”那孩子被推出门外,还一个劲地想要往里挤。
“滚!”林在春喝到。
“我不走……哦妈说现在回去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被打死……”这孩子这时候终于说了这两天以来最长的一句话,也终于第一次落了眼泪。
林在春就这样站在门口。
在她面前,昨天才第一次见面的她的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正站在那里哭得声泪俱下。
“咔!”
“很好,休息一下吧。”
“定英啊,没关系吗?”曾白头伸手摸了摸裴定英的面庞,这孩子好像有点入戏太深了。
“嗯……”裴定英这时候还抽着鼻子哭泣停不下来。
“我们不是在拍电影吗,都是假的啊。”曾白头伸手抱了抱他。
“哦……”裴定英哭得打起了嗝。
“哭吧,哭吧,哭过了就好了。”曾白头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这孩子在现实生活中的遭遇,其实也没有比他在电影中饰演的南秀英好到哪里去,他甚至都没有一个面冷心热的同母异父的姐姐可以投靠。
这时候东沄走上前来,伸手摸了摸裴定英的后脑勺,然后把他的小狗给他递过去。
裴定英抽着鼻子,和曾白头东沄一起走去休息区。“定英啊,别哭了,不是在拍电影吗,都是假的。”有不少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也这么对他说。
“给,喝点饮料好好调整一下,待会儿还有下一场。”东沄给他递过去一杯热饮。
“……”裴定英抱着小狗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口一口地喝着东沄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