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坤天生就是一个做侦探的料。他幼年就随名师学艺,身体单薄轻功极好,蹿房越瓦如履平地,跑起来就像一溜烟,犯案的人只要被他盯上就很难逃脱。据说有一次侯坤在大栅栏里盯住了一个专偷大户的惯盗,这个惯盗会轻功极善奔跑,他见侯坤要抓他就从前门向南跑,一直跑到南苑也没有甩开在后面越追越近的侯坤,这盗贼上气不接下气的累得几乎虚脱,而侯坤却依然健步如飞。最后这盗贼宁肯被抓也不肯跑了。他累得趴在地上向侯坤磕头叫爷爷。坊间还流传着他这样一个故事:侯坤当年在伪警察局听差时和一个号称神枪太岁的日本军曹比枪法,比赛规则是在五十米外的树枝上挂着个铜钱,打中铜钱者为胜,输者要向胜者鞠躬。那小鬼子举起三八大杆一枪把铜钱打成两半,助阵的鬼子兵们兴奋的嗷嗷怪叫!把铜钱重新挂好之后,侯坤脸上带着淡淡的不屑走到射击线上掏出手枪瞄了瞄就打,他一枪打断栓着铜钱的细绳子,在铜钱即将落地的时候,紧接着又是一枪把铜钱击碎。警察局的弟兄们齐声拍手叫好。连平时看不起中国人的小鬼子们都对侯坤树大拇指表示佩服!号称神枪太岁的日本军曹由衷的给侯坤深深地鞠了一躬。侯坤在警界是个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侯坤拄着文明棍来到麻袋前用脚轻轻踢了踢,随后他手指着麻袋慢条斯理的吩咐手下:“把这个人放出来。”
手下人打开麻袋口把五花大绑的麻良臣倒了出来。侯坤让手下解开捆着麻良臣的绳子掏出塞在他嘴里的布。麻良臣被折腾将近一天了,他筋疲力尽的倒在地上。初秋的夜里,凉风习习。吹得麻良臣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他四处张望极力辨认着自己身处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凄冷的夜,月亮在密布的云层里偶尔露出半张诡秘的脸,远处鬼魅般的树丛中偶尔传来一两声夜鸟不详的怪叫。四周布满大大小小的坟冢。在阴森的坟冢上衰草被秋风吹得瑟瑟发响,细听之下如同死者的哭诉和哀鸣。看到周边的情景,他认出这是左安门外的乱坟岗子。是军统的秘密杀人场,他和同伙几年间曾在这里活埋过不少**员和爱国志士。麻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头发根全都竖了起来。
“麻良臣你把头抬起来!你认识这地方。”有人厉声叫道。
麻良臣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他仔细看着站在眼前的三个人,其中两人他在牢房里见过,两人中间那个穿长布衫的侯坤他没见过,看样子是个头目。侯坤两眼不住的打量着麻良臣,虽然是在黑夜里,麻良臣也能看见从这老者眼里露出一丝逼人的寒气,他浑身不禁一抖,急忙避开老者的目光。他低头作揖道:“小弟与各位老大无冤无仇,不知为何要杀我?”
侯坤说话了:“你是麻良臣吗?”
麻良臣忙不迭的说:“是我、我是,我是保密局北京站的中校情报官麻良臣。”
麻良臣说完抬头看着侯坤怯生生的问:“请问您是侦缉队的哪一位长官?”
“我是鬼见愁侯坤。”
“哎呀!是侯爷啊,久仰久仰。”麻良臣上前就要和侯坤握手。
侯坤低声怒斥:“站住,别跟我套近乎!你这个鬼,今天见着我不愁吗?”
麻良臣一看对方不是善茬,也强硬起来:“怎么着?给你脸还不要脸啦!你连保密局的人都敢抓?我问你侯坤,谁指使你干的?”麻良臣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质问,他想先从气势上镇住侯坤等人。谁知人家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侯坤的一个随从生气了,他一脚把麻良臣踢到在地。麻良臣倒在地上还嘴硬:“你们等着,我回去不带人灭了你们侦缉队才怪!”
侯坤低头看着麻良臣不紧不慢的说:“今儿是你的死期,你还回得去吗?再说我们侦缉队几十条枪,还怕你保密局不成?”
侯坤接着吩咐手下说:“你们俩拿家伙到那边挖个坑,我在这告诉他杀他的原因.”
两个随从从车上拿下一个铁镐、一把铁锨,在前边的一个坟头旁用力的挖起坑来,“咚、咚”的刨土声一下下的如同刨在麻良臣的心头上。这个特务杀人的时候冷血残忍,每当他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即将被处死前所表现出的那种极端恐惧、痛苦、绝望和歇斯底里时,他内心感受到的是刺激和快意。但是当他要被别人处死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死是多么恐怖。多么的令人无法接受!这时麻良臣的神经崩溃了,没了刚才的狂妄劲,他跪在地上捣蒜般的磕头,“侯爷爷,求你不要杀我!千万不要杀我啊!我有钱、有金条、有房子,你们都拿去好了,只要留我一条狗命就行!我求求你啦!”
侯坤用脚踢了一下麻良臣嘲讽的说:“你也杀过不少人,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死如灯灭,这不过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嘛。可我不明白你们保密局的人怎么也怕死啊?”
“是的,我不想死,不、不、是我怕死,我没活够呢,我不能死,我、我这盏灯还不能灭!不能灭!”麻良臣吓得语无伦次。
“你怕死还做那么多亏心事?做坏事的时候就不怕遭老天报应吗?告诉你麻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