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想起那个让她心碎的梦,果断拒绝:“不要。”
回到他们共同的家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房间,唐糖连早餐也没吃就又睡了。
唐爸爸知道小暖已经走了,担心唐糖会伤心过度。一直打电话给夏夜,询问唐糖的状况。
夏夜告诉他唐糖的反应比他们预期的都好,很坚强,并且她愿意动手术了。
“真的吗?”唐爸爸都快喜疯了。虽然唐糖的病情做手术成功的希望渺茫,但是不做手术百分之百会死,不如赌一把,万一赌羸了呢?
“叔叔,我想我们一家人还是住一起吧。”夏夜有些心事重重地说。
“我也有这个想法。唐糖手术风险那么大,万一闯不过呢?”唐爸爸的声音有些哽咽:“最后的日子我肯定想一家人都陪在她身边。这孩子命太差,从小没了妈,现在……”
唐爸爸说不下去了,停顿了好久才说:“等我找人把原来的房子收拾一下,大家全都搬回去吧。”
夏夜长长地松了口气,他打着唐糖的名义搬回去其实还有另一个目的。
两天后,分散的一家人又住到了一起,最高兴的要属唐心,看到哥哥姐姐又回到他的身边。快乐得在家里上窜下跳。
只是阿姨见到夏夜总像是有些怯怯的。
唐糖看在眼里,忍不住背后数落夏夜:“那是你亲妈,你不能对她好点吗?看把她吓的,见到你就像老鼠见到猫。”
夏夜把眼一瞪:“你知道什么!好好养你的病。”
“我还突然说。
唐糖的这个决定不亚于一枚重磅炸弹被炸响了,全家人为此开了一个临时会议。
唐爸爸对唐糖的决定理论上是支持的,只是心存疑虑地问:“你身体受得了吗?掉了这么长时间的课你跟的上来吗?”
“唐糖准备参加艺术类高考,文化课要求低,以唐糖目前文化课的分数绰绰有余,不存在跟不跟的上来的问题。”
“说起来轻巧!”阿姨嗤之以鼻,一瓢冷水泼过来:“唐糖有多少年没学绘画了。哪有那么容易考上?”
“考不考得上只要尽力就好。”唐爸爸不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给我准备五万块钱,这个首回到东湖中学,学校肯定不愿意接收,得准备赞助费才能打开一个缺口。”
“转什么学?就在她现在读的学校不是挺好吗?”阿姨看上去不太愿意为唐糖花钱。
“现在咱们全家都搬一块儿住了。再叫唐糖去那儿上学,也太舍近求远了,这样来回奔波对唐糖的身体不好。再说五万块钱对咱们家也不算什么,你干嘛舍不得?你现在用的那几个包加起来也不止五万块吧。”
阿姨有些变了脸色,没敢再坚持己见。
在唐爸爸的一番运作下唐糖顺利地返回了东湖中年,就读以前的那个班。
第一天去学校的时候。不知怎的,唐糖心中涌上了一种物是人非的陌生感。
顾昔年和童话双双被学校开除,而小暖……也不在了。
她像只孤雁似的寞落地走进了教室,同学们看到她自发地给她鼓掌,欢迎她回来。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唐糖的心才好过了一些。
可是当她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到小暖的位置时,被刺痛的不仅是她的双眼,还有她那颗心,在潺潺地流血。
小暖的座位空落落的,只有几本教科书还摞在桌上,形成一道像围墙的屏障。
唐糖忽然觉得胸口上压了一座大山,压得她无法喘息,而她却无法将它说给任何人听。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后再也不会坐着自己心中的那个少年了,可是一整天唐糖都出现幻听。
听见小暖在后面很小声地叫她的名字:“唐糖!唐糖!”然后会出现幻觉,自己的头发被人从后面轻轻地扯了扯,——小暖以前上课的时候最爱这样逗她了。
她频频回过头去,每一次看到的都是空荡荡的座位。
小暖不在了,他不会回来了。
唐糖难过的在一个课间趴在桌子上偷偷地无声地痛哭了一场。
下晚自习时夏夜来接她,她跟老班请求,想把小暖的东西带走。
老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空了的座位,点头答应了。
于是唐糖到门卫那里要了一个纸盒,把小暖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往里面放,就连一些卷子、草稿纸她都收拾得很仔细,好像那些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夏夜没有动手帮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收拾完毕后,唐糖害怕遗落什么,把手伸到小暖的抽屉再摸一遍,摸出一张大头贴来,是她和小暖有次出去玩拍的,大头贴上的两个人都笑得很灿烂。
以前唾手可得的幸福现在变得遥不可及,与小暖的过往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
梦醒了,什么都没有。
,抱起纸箱的时候,一滴泪突兀地滴落在手背上。
夏夜要帮她的忙,她倔强地拒绝了,吃力地抱着那个纸箱,就像抱着她曾经的欢乐。
下楼梯的时候,因为纸箱阻挡了视线,唐糖一脚踏空,摔了下去,即使这样她仍紧紧抱住那个箱子。
跟在后面的夏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她才没有继续往下滚。
或许摔痛了,坚忍如杂草般的唐糖抱着纸箱坐在楼梯上号啕大哭,夏夜一言不发,只是跟着坐在楼梯上,用力地掰过她的脖子,让她泪湿得一塌糊涂的脸埋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