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娘,当然是女乃水了。”帝炫天手指在她的鼻头上轻轻一刮。
御凰雪脸有点红,撩开衣服,自己躲在被子里看了会儿,愁眉苦脸地说道:“皇叔,不行啊,没有啊……”
帝炫天楞了一下,匆匆揭开被子,想看清楚。
“真没有。”御凰雪抱着双臂,长长叹息。
小姝儿饿得哭,开始声音还响亮,后来没力气了,一噎一噎的,看得人心痛。
“那……怎么办哪?”帝炫天也有点手足无措了溲。
这生孩子,女乃孩子的事,对他来说,比击退千军万马还要难上千倍万倍!
“我问问珂离沧。”帝炫天快步出去。
珂离沧他们正坐在院中商量事情。
外面的镇子屠得差不多了,男人死了大半,留下一些壮年,让他们埋尸。女人中,老的都被杀了,留下年轻和壮实的,都被赶到了镇子东头。
“场面残忍得很。”流星拧眉,低声说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虐|杀百姓的。”
“胡疆人生在大漠,以游猎为生,他们以雕和狼为宠物,擅长骑射,弓弩之技天下闻名,征战作风凶悍残忍。”帝炫天接过话,眉头紧皱。
他以前在封地时,曾和胡疆人交过手。胡疆这些年来对兰烨一直虎视眈眈,但是因为无法突破兰烨稳若金汤的城墙,所以一直未能打入关内。
这几个月来,为了争夺权势,薄慕倾暗中引着小汗王从这边侵入边关,帝麟又打开了东边的疆土大门,堂而皇之地让胡疆人和北唐霆带着兵马打了进来。
现在兰烨腹背受敌,情势紧张。
“她怎么样了?”珂离沧往里面看了看。
这孩子总哭,引来了胡疆人可不行。
“孩子饿了,她没女乃水。”帝炫天焦急地说道。
“等着……”流星一拍脑袋,往后面跑去。
“他干什么去?”申晋走过来,小声问道。
“厨房那边关着一只小尾寒羊,才下过崽的。我们刚去找水的时候,把那只羊藏到了柴房里。”彩韵说道。
没一会儿,只见流星扛着一头羊过来了。
“快点。”流星把羊往地上一搁,大声说道:“这羊的小崽子都没了,正慌得很呢。”
帝炫天匆匆拿了只小碗过来,冲洗干净,挤了小半碗羊女乃。
“让小姝儿先喝一点。”
帝炫天扶着御凰雪坐起来,她抱着孩子,小心地把碗递到了孩子的唇边。
凑了半天,小姝儿并不张嘴,只是一声一声的虚弱地哭。
“可是,她不会这样喝啊。”御凰雪急得满头是汗,不知怎么办才好。
“那……只有直接让羊过来了……”申晋指那头羊。
“那怎么行……”帝炫天拧眉。
“那怎么办啊,孩子饿。牵过来,以后我们家不吃羊肉了,这羊以后就是小姝儿的女乃娘。”
御凰雪当机立断,让申晋把羊牵过来。
“它顶伤了小公主怎么办。”彩韵站在榻边,帮着申晋一起把羊抬起来,举到榻边。
帝炫天看看孩子,又看那头吓得快晕死过去的羊,深深吸气,匆匆帕子擦干脆羊肚皮上的灰尘和草屑。
“我家姝儿,一定和我一样骨头硬,不要怕。”御凰雪把孩子凑到了羊肚皮底下。
孩子的天性,让她张嘴去找女乃吃。微微的腥味儿在空气里飘散,小姝儿很快就尝到了滋味,用力嗫了几口,脸色渐渐好看了。
“好了好了,你们看,姝儿不饿了。”御凰雪喜极而泣,抱着小姝儿,不停地亲吻她的小脸蛋。
“多了个羊女乃娘。”流星把那头羊放下,让它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你这样不行,得自己有才好啊。你得吃点什么,好好补补才行。”帝炫天浓眉紧锁,担忧地看着御凰雪。别的女人坐月子,那得门窗紧闭,不吹风,不受凉。还要一天一只小母鸡,好好养着!
现在她与他一起陷在这险境里,别说吃好东西,就连安全都没保障,这要怎么办才好?
“他们今天不会走,要留在这里庆功,搜刮干净这片土地的每一个铜板!所以我们也别着急,等下偷他们东西吃去,”珂离沧往外面张望了一眼,低声说道。
“对,我去弄几套衣服过来。”申晋一击掌,叫上了流星,两个人匆匆往外奔去。
“你看,有办法的。”御凰雪抬眸看帝炫天,小声鼓励他。
帝炫天的胸膛里涨满了火,烫烫的。
他这辈子,最难的时期,莫过于当年琅华皇宫为质,和此时锦雀镇受困。御凰雪都在他身边,十二年质子生涯,他在皇宫里听到她出生的鞭炮声,过了几年,看到她跑到了他的宫殿里,离宫时,他悄悄去看她,她俯在书案上画雪花……
当年一幕幕,还在脑海里浮
现。转瞬间,她已经为他生了女儿,和他一起困在这小镇里,同盼希望。
缘份真奇妙,它是天定下的,不管两个人曾经相隔多远,最后还是让他们走近了彼此,付出了彼此。
帝炫天低下头,额头轻抵在她的额上,双手捧着她的脸,定定地说出一字,“是。”
最好的女人,就是御凰雪。不管是锦绣繁华,还是焦土荒原,她都在他身边。爱情让她无畏,让她坚定,让她比男人还要勇敢。
这是他的大福气,他修了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
“来了,来了,大家快换上。”申晋和流星很快就返回了,一人抱着几套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