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叫太阳仙子,”谢琅琊俯身靠在窗台上笑道:“感觉如何?”
连城雪一面整理手上的护甲,一面撇着朱唇道:“烦死了,你又露出那种笑。 ”
霍霜君在一旁横躺在细细的青木栏杆上,身形十分稳定。
他再一次在心里感慨:“那小子也就对姑娘笑。”
三人都在风满楼的水榭上,经历了一番折腾,眼下不由感慨。
那边有地方整村整村地毁灭,血流成河。
而这里还是曲水静静、明月当头的静谧景象。
这扶风大陆远不像表面看去的那样平静,是什么修炼圣地、神仙之所。
无数血腥与罪恶,正埋藏在黑暗之处,渐渐酝酿成形。
现在,谢琅琊是再清楚这点不过了。
方才安顿好了幸存的难民,沈秋枫邀请三人都暂住风满楼中。
谢琅琊拦住了连城雪,关于他们所见的一切,只做了简单说明。
他略过了那个戴着半面面具的男子,以及山洞中所见的骇人景象。
想来那个头盖骨已经撤退了,虽说巡卫的鬼影子被连城雪消灭了大批,但那种东西如同影卫一样,肯定是随手一把。
谢琅琊脑中闪过那个头盖骨呼啸飞离的场景。
一只玉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久不见,你还是这样。”
谢琅琊回过神,连城雪yù_tuǐ一搭,坐在窗台上。
“还是怎样?”他笑道。
“像块冰一样,虽然什么都想的明白,但是偶尔流露的傻样真是够了。”连城雪噗嗤一笑,多看了谢琅琊的血瞳两眼。
谢琅琊撑着侧脸,看定她眼角的牡丹印,还透露着微微的血色:“那个印记……没痊愈吗?”
连城雪抬手摸了摸眼角:“这样就算痊愈了,这花纹一旦被破坏,就无法恢复完整的形状。”
一旦被破坏,就无法恢复完整。
不知怎么,谢琅琊多咀嚼了这句话几次。
“不过上次跟你分别时,我所说的目标都已经达成了。”连城雪换了话题,眨眨眼睛,凑近了一点:“我在我娘的墓前说了,要出来找你。”
“这般牵挂,”谢琅琊笑道:“愧不敢当。 ”
连城雪白了他一眼,伸手捻起他一缕血色的长发。
谢琅琊头皮一疼,一股凝结的血茬沿着发丝滑落。
连城雪搓了搓指尖:“听你所说,造成这一系列劫难的元凶,就是那个被养在血水里的骷髅头?”
谢琅琊揉了揉头发:“没错。”
连城雪想了想,拍了他肩膀一下:“你倒是把你最近所经历的事都说了,我们也按照你和那怪物的方法,把所有的事都捋一遍。”
“要是捋一遍的话,”谢琅琊眸光一沉:“有些事就不好说了。”
他一斜眼角,看向霍霜君的方向:“喂,过来谈谈。”
“不去。”霍霜君双手垫在脑后,看着月光:“我可不影响别人谈情说爱。”
连城雪脸色微红:“我才看不上他呢。”
谢琅琊弹指一道真气,凝成一段气流,不轻不重拍在霍霜君脸上:“赶紧,有正事。”
霍霜君偏头一躲,整个身子滑下栏杆,落向水面。
连城雪目光一闪,连忙探头看去:“他摔下去了!”
“没有。”谢琅琊不紧不慢,再一抬眼,眼前人影乍现。
“姑娘太小瞧我的身法了。”霍霜君化形出来,随手拎了个青竹凳子坐下。
连城雪又气又笑:“你怎么也跟他一样,神神叨叨的。”
“说起来,”霍霜君搭起二郎腿,看定谢琅琊的眼睛:“是不是该交底了?”
谢琅琊不动声色,仿佛专心看着窗台上的青竹纹路:“交什么底?”
“别当我傻。”霍霜君给了他一拳:“冰块脸三个字就想糊弄我?”
“这小子,”谢琅琊看向连城雪,点了点手指:“一直对我的来头穷追不舍。”
连城雪拍拍手,瞬间想起了什么:“哎,我也看见黄金传信了。”
“看样子散的很广啊。”谢琅琊并不奇怪。
连城雪沉思了一下,大致明白了谢琅琊现在的处境:“可是你瞒不了多久,我听追风城里说,有个红发的少年赢了这一次的擂台,要被朝凤楼收走。”
“而且是直接归入紫微公子的帷幕。”霍霜君道:“要是见了这小子一脸不愿意的样子,肯定有很多梦想进入朝凤楼的所谓好汉,会群起揍他。”
连城雪看了霍霜君一眼,这小子说话倒很有些趣味:“那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谢琅琊抬起头:“至少要把那件事查明。”
“那个祭坛?”霍霜君揉揉额角:“基本上可以确定,追风城周边村庄的劫难,就是为那个祭坛准备祭品。”
谢琅琊点点头:“长虹看过了,那几个山洞已经全都空了。”
“这么多人,”连城雪凝起柳眉:“要怎么运过去?”
“连接那个祭坛的地方,只有那个酒楼和风满楼。”谢琅琊眯起眼睛。
“你不是说过,那些祭品是用特殊的方法运送进祭坛的吗?”霍霜君甩了他肩膀一下。
“特殊的方法……”谢琅琊的眼神陷入虚空。
一团大红色闪过眼前。
“那个血珊瑚花瓶。”谢琅琊突然一拍手,那两人都吓了一跳。
“血珊瑚是极北之地的特产,质地非常通透,经常用于传送能量。”霍霜君轻抚下巴:“任何气息,无论是真气、魔气还是阴气,只有是能量形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