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虹的舔舐下,谢琅琊腿部翻卷的皮肉渐渐泛出暗粉色,改变了外绽的形状。
谢琅琊单手勾着它的脖子,剧痛对他而言已经习惯。
尽管如此,他的呼吸还是一颤一颤的,似是下一口气就接不上。
谢琅琊缓了口气,额头上满是细密的冷汗,定定看着虚空。
突然,他握起铁拳,狠狠砸在地面上。
拳头正中一块碎石,形状本来还算完整,一击下去,崩成一片碎末。
几块碎末喷洒在小咕身上,它动也没动,只是抬起大眼珠看他。
“我要把能量晶石夺回来。”谢琅琊深吸一口气,胸腔里散开一团寂静燃烧的火焰,比愤怒更深的是悲哀。
让他无法停下自己的悲哀。
顿了顿,小咕淡淡道:“的确,如果你全身能量都在的话,不至于这样。”
谢琅琊侧眸看了它一眼,眼角一闪,侧抬起头看向天际。
一团银光如碎裂的陨石般落下,落地激起一环涟漪形状的光圈。
“嗒嗒嗒——”
一阵轻盈急促的脚步声快速接近,安子媚凌空飞跃了好几次,让这段距离再缩短。
她赶到谢琅琊身旁,双膝着地,身子一下子前倾过去:“喂!”
她一着急,声音里那股娇蛮劲头就挡不住,说什么话都像是要跟人打架。
谢琅琊微微一缩身子,两人的脸险些撞上:“我没事。”
安子媚急喘着,丰满的胸脯不停起伏,这个角度正好显出一痕雪脯、一点玉沟。
谢琅琊收回视线,拍拍额头,她急切的目光热烈如火,看得自己也莫名发热:“我真没事。”
安子媚喘了几下,呼吸一颤,硬生生吞下一点哭腔,猛地翻身坐在地上:“你死了才好!”
谢琅琊微微一僵,挠挠额角:“呃……为什么?”
女孩子急上心头,说的话往往娇蛮不讲理,没有任何逻辑可说。
对着这般急火下催生出来的一声娇蛮言语问“为什么”,谢琅琊也是够了。
安子媚咽喉一噎,狠狠白了他一眼,炸了毛的小鹿般一扬下巴:“让我自己离开,你装英雄啊?你也太小看我了,你说!你是不是心里一直看不起我的!”
“我……”谢琅琊一愣,从方才寒流袭身的剧痛中抽离,便要对付女孩子的痴心:“没有没有。”
安子媚目光一转,看到他腿上骇人的伤口,才觉自己情绪失控了,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不该吼他:“你……要不要紧?”
“没事,异化的寒气已经流出去了。”谢琅琊拍拍长虹的头部,它贴过柔软的耳朵来一个劲儿蹭:“你真是吓我一跳。”
安子媚沉下目光,看着手上滚滚缠绕的银丝。
掌心交错着无数血红的勒痕,刚才真是用力过度了,那样一招极限的傀儡术,她真的很少使用。
“不过也不算太惊讶,”谢琅琊动了动腿部,伤口撕裂的血肉已经基本重合,薄薄连成一层:“你这丫头听话才是奇怪了。”
安子媚撇撇嘴,挪了挪身子,探头看他的伤口:“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
“也算差不离吧。”谢琅琊轻笑一声。
安子媚看着他坚毅的笑容,顿了顿,轻轻砸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笑笑,你的笑容也是凝固的啊?不知道疼吗?”
“疼是疼。”谢琅琊揉揉长虹的皮毛:“但是我又哭不出来,那还不让我笑?”
安子媚心里又是微疼,又是着恼:“你这人真是讨厌。”
谢琅琊撑起身子,沉静调息,将全身错乱的真气压入血脉:“子洛怎么样了?”
他转过头:“听说你把他整个扯碎了?”
“没错。”安子媚握起粉拳,一砸另一边掌心:“虽然是下了诅咒的,但傀儡术操纵的人偶都异曲同工。沿着每一处关节将其撕裂,就算是内中灌注的精气也无法填补。”
“这就是杀死人偶的要义?”谢琅琊微微挑眉。
安子媚点点头,回想方才电光火石的瞬间,也有点后背发凉:“那种极限的傀儡术也算是一种禁忌,因为一旦有一点错失,就是自杀。所以我娘教了我之后,教导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要用。”
谢琅琊想了想,握住长虹巨大的狼爪,借力翻身而起:“你一点都没有辜负你娘的教导。”
“哎?”安子媚抬起头来,银发随风轻舞。
“你很优秀。”谢琅琊向她伸出手:“她会为你骄傲的。”
安子媚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眼神一闪,一丝微妙的光瞬息消失。
她借着谢琅琊的力气站起来:“若说让她骄傲的话,等我夺回碧月珠再说吧。”
“碧月珠。”谢琅琊眼神微凝,拍拍轻蹭着自己腿部的长虹:“我不要紧。”
长虹睁着水汪汪的绿眸,巨大的身子比谢琅琊高出两头,却像个小狗狗一样温顺地贴着他。
谢琅琊看了小咕一眼:“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小咕抬起大眼珠:“你是担心子洛像上次那样逃脱吗?”
“强大的不是他,是他背后的操纵者。”谢琅琊沉声道,试着迈了迈脚步,剧痛沉淀到每一寸筋骨深处,但行动无妨。
他领头走向那个陨石坑般的巨大碎纹,站在边缘,顺着扭曲的弧度探头看去。
碎石乱沙之间,散落着无数的碎块,浓烈的腐烂木头的腥气简直要夺走呼吸。
每一个碎块上都扎着凌乱的丝线,乱糟糟缠了无数。
“已经完全不是人体了。”谢琅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