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拿你来威胁我。”
安隽煌力道一紧,眼中似有冷芒划过,“怎么说?”
“那人警告我,说纪情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你绝对不会放过我;还说,男人的爱一文不值。”
“那你怎么回答的?”男人谆谆善诱,却竖起了耳朵。
夜辜星吐吐舌头,如今想来,觉得自己当时那话确实撂得有些狠了,“我说……就算我屠了安家满门,你也拿我没办法。”从男人怀里挣脱,夜辜星有些忐忑地看他,绞着手指,像做错事的孩子。
男人却不见半点动怒,甚至唇畔还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在夜辜星怔愣的目光下,煞有介事地点头,两手一摊,“我确实拿你没办法。”然后凑近她耳边,轻轻一吻,“就是不知道,作为安家媳妇,你是不是也包括在安家满门之中呢?”
“呀!”夜辜星这才察觉不对,是啊,安家满门不也包括了她自己和两个孩子嘛!幸好安隽臣被气疯了,没空捉她语病,要是当场被人捉住多丢份儿诶!
“第二个问题呢?”
“什、什么?”
安隽煌黑眸深邃,“男人的爱一文不值。”
夜辜星抱住他的脖颈就是吧唧一口,也学着他的动作,往耳边凑,红唇轻轻擦过男人耳垂,惊起一阵战栗。
她却笑得没心没肺,“我说——如果那个男人是安隽煌,我就相信,这份爱无价!”
男人全身一震,目光灼灼,一双漆黑的瞳眸似晕开层层微波,好似被风吹皱的湖面,下一秒,以吻封缄!
夜辜星一愣,笑着闭上双眼,安心投入这一场盛世缠绵……
男人的吻,不复以往的霸道和强势,转而变得温柔且缱绻,好像捧着此生挚爱的宝贝,轻轻一用力便会摔碎,所以他小心翼翼,倍加珍惜。
夜辜星难得主动,试探着伸出舌头,男人浑身一震,像受到了莫大的鼓励,吻开始变得急切。
终究,霸道和强势才是这个男人骨子里留存的本质,一时的温润只是他抛出的诱饵,静静蛰伏,待她主动上钩!
一吻毕,两个都气喘吁吁。女子眸中袭上一层轻雾,朦朦胧胧,仿佛明净远山,却在山腰处轻雾缭绕,双唇莹润,红艳欲滴,两腮微醺,当真是媚态毕露,美不胜收。
看得某人两眼发直,喉结滚动,“星,我们还没有……可以吗?”
夜辜星眸光一滞,晕黄灯光下男人额头细汗密布,隐忍的侧脸和压抑的表情让她心头泛酸,定定望进他沉邃的眸中,夜辜星郑重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她生完孩子以后就一直在逃避,两人赤诚相见的画面她不敢想,也害怕想,明明已经鼓起勇气,却在下一秒做了逃兵。
好几次,她睡得迷迷糊糊,却可以清晰感觉到男人呼吸的变化,温凉的触感传来,他却只是亲吻,不敢再进一步,最后是浴室哗哗的流水声伴她入眠。
如此骄傲的男人,却为她隐忍到如此地步,她似乎没有理由再退缩。
而这一天,终究要来临,全身心的交托,从此一生荣辱、满腔爱恋都将系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夜辜星知道,他值得……
一夜春宵,满室颓靡,两颗心无比靠近。
直到后来踏上占鳌,夜辜星才知道,为何“安隽臣”三个字会令他如此失常!
一母同胞,纪情的母爱却只给了小儿子;同为嫡脉,族老的关心却只给了安隽臣!
因为,安隽煌是长子,是安氏家族的继承人,是荣耀的延续者、责任的承担者,他们将一族兴衰统统强加到他身上!
当安隽臣还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却在族老的监督下早起学习枪械格斗;当安隽臣还在和岛上玩伴嘻嘻哈哈,欢度童年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学着处理安家大小事务!
有了温润如玉的安隽臣在前,沉默寡言的安隽煌自然不会讨喜。他们或许敬他畏他,却不会真心待他,他们害怕的是权力,同时也恐惧着这个掌控权力的男人!
怪不得古代帝王都称自己为“寡人”,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或许只有安隽煌一个人懂,因为没有人还能比他站得更高。
而夜辜星的存在,是他身居高处唯一的陪伴,若他是雪山之巅,苍莽求败的剑客,那她便是冰雪裂缝之中灼灼盛放的寒梅。
他饮酒舞剑,但求一败;她花开正浓,傲霜斗雪。
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伴侣,因为,雪山之巅,只有他和她存在。
可是,有一天,那个抢走了剑客一切的人突然出现,将手伸如何不怕?!那是他终此一生唯一的陪伴啊——
从此,剑客有了弱点,他会为了那株梅花而担忧、恐惧,他不再天下无敌,却甘之如饴。
世人都道,他天下无敌,却终究败给了一株纤纤弱质的梅花,但求一败,不过是败得心甘情愿罢了!
英雄心,男儿泪,一腔热忱,却为伊人化作绕指温柔,不问天下,只求红袖添香!
彼时,夜辜星知道了这个比喻,眉头拧得死紧。
林跃被她的眼神看得忒不自在,甚至两腿发软,时间的流逝没有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留下任何衰败的痕迹,反而沉淀出愈发悠远的气韵,无意间流露的威压带给人震慑,她,似乎是上帝格外优待的一位。
“安夫人,我这样撰稿有何不妥吗?”他已经是资深新闻评论家,也是针砭社会流弊的撰稿人,一支笔杆让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