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即合的两人,即便没有任何沟通交流,也在瞬间达成默契。
夜辜星想利用她压制纪情,而她则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守护她的小琪儿,一雪前耻!
苦熬了近三十年,终于,被她等到了。
她败了,却并不丧气,只待下一次的机遇降临。
唯一的纰漏,是安家“妾室进门需要嫡妻点头应允”的族规。
所以,严格说来,是她算计了安炳贤,这才一击命中,如愿怀上了安琪!
她并不甘于永远只当个伺候人的奴婢,她有才有貌,更有心机手段,凭什么一辈子汲汲营营,匍匐在纪情脚下?
当年,爬上安炳贤的床是她主动的,本就有颗不安分的心,却掩藏在一副纯良敦厚的面孔之下。
齐兰的确聪明。
她知道,在劫难逃,只能铤而走险——置之死地而后生!
纪情日复一日的打骂和羞辱,她忍气吞声,心里的怨恨却逐渐沉淀,终于在某一天,悉数爆发。
所以,嫁给他,成为齐兰这一生都为之期盼,为之憧憬的梦,历经岁月沉淀,这种期盼,已经演变成执念!
她的第一次给了他,也只和这一个男人同床共枕。
认命的事实。
没错,安炳贤之于她,是此生唯一,但这种“唯一”无关真心,也无关爱情,只是事实。
齐兰不敢相信,有一天,她也能穿上大红嫁衣,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中式传统婚礼,嫁给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不管外界质疑声有多大,不满的情绪如何严重,甚至于流言四起,说夜辜星要独霸内宅,也无法阻止婚期到来。
“好一个下马威……”
“她这样做,无非是想告诉我们,如今的后宅早已不是纪情的时代,她可以捧谁,自然也有能力摔谁……”
郁凯伦目露沉思。
宋亚秋恨恨咬牙,“她抬举齐兰,不仅狠狠扇了纪情一耳光,还连带着把我们也敲打一番。真是好手段!我们这个侄媳妇,真真不简单……”
“确实有欠考虑……”
“简直是罔顾尊卑!一旦开了先例,那些小妾不是要闹翻天?!让我们如何复种?”
“这个侄媳妇到底想做什么?!就算她要推齐兰上位,制衡纪情,也不必这么大动作!”
也只有纪情进门的时候,才开放礼堂,办了三天流水宴,邀请岛上所有人来喝喜酒。
想当年,她们作为各脉嫡妻嫁进安家,也只是小众范围内办了宴席。
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竟然是礼堂!那地方至少能容纳两千人,这……”
“什么?!”
“你见过谁家纳妾广邀亲朋?”郁凯伦指着红帖,金灿灿的“喜”字格外扎眼,“上面写了,婚宴地点在礼堂!”
七夫人一愣,“六嫂,这话可不能乱说。尊卑有序,嫡庶有别,齐兰只是个奴婢,即便夜辜星抬举她,那也只是个妾,越不过纪情,更称不上一声‘大嫂’。”
“看来,我们要多一位嫂子了。”
郁凯伦翻开帖子,视线粗略扫过,眼眸微沉。
“啧啧,儿媳妇替公公纳妾?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
“她不是个东西,”宋亚秋接话,“但就是有人对不是东西的东西点头哈腰,你说,那人是不是更不是东西?”
梁珂面色一沉,低咒:“什么东西……”
言罢,微一颔首,翩然离去。
“后天,是老家主大喜的日子,介时,还请各位赏脸。”
将一沓红色帖子分发到每人手里。
将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邓雪不动声色,笑容如故。
亏她还能笑得出来!就连宋亚秋这般豪爽泼辣、不拘小节的人也觉得羞臊……
向一只狗摇尾巴?
那她现在倒贴上脸的行为算什么?
还说邓雪是只会摇尾巴的狗?
她年纪小,也不怕被人说闲话,反正抱紧夜辜星的大腿总没错。
却碍于长辈的身份,不敢做得太明显,只是九夫人梁珂例外。
自纪情垮台,大权旁落,夜辜星一跃成为安家最有实权的女人,谁不巴结讨好,伏低做小?
翻脸比翻书还快……
刚才还义愤填膺,转眼就去抱大腿了。
众人神色嘲讽。
梁珂笑着起身,迎上前,“不打扰……是夫人有什么交待吗?”
“各位夫人好雅兴,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
宋亚秋神情一冷。
“比起讲笑话,我可比不上八嫂您,本身就是笑料。”
宋亚秋忙不迭掩唇,“九弟妹真会说笑。”
众人憋笑。
梁珂冷笑勾唇,“邓小姐?她是哪门子的小姐?不过是只会摇尾巴的狗……”
汪敏睫轻咳一声,“请她进来。”
室内,瞬间一寂。
“邓小姐拜访——”
气氛正酣,讨论正烈,突然下人来报——
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如同一锅沸粥,好不热闹!
“老六,你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一条人命……”
“嗤——死一个奴婢罢了,这些年折在纪情手上的人可不少,大惊小怪……”
“平嫂那人,除了刁钻些,跋扈点,对咱们大嫂可是忠心耿耿,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这……怎么会……”
“出人命了?!”
“什么?!”
“平嫂那老刁奴是被人抬着出去的!据目击者称,全身都是鞭伤,眉心正中还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