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坏!笑宝宝……呜呜……都欺负宝宝……呜哇哇……”
“不是……”夜辜星强忍着笑,轻咳两声,“我在笑粑粑,没有笑你。”
“尊的?”
“真的。”一本正经,前提是,忽略她放肆上翘的嘴角。
“那你要早点回来哦,给宝宝梳好看的辫子……”
“嗯。”
红着小鼻子,把手机还给安隽煌。
“麻麻说,她要跟你讲话。”
然后,坐回原位,继续消灭盘子里剩下的三文治。
“煌,你被女儿嫌弃了。”明显幸灾乐祸。
男人拧眉。
“旭儿说,你给她梳的辫子很丑。”
“等你回来替她梳。”
那头一默,半晌,夜辜星才开口,只说了两个字——
“等我。”
“好。”
收回电话,夜辜星正准备往车库走,眉心一蹙,缓缓转身。
“慕凉?”
不远处,男人清隽的身影似与夜色融为一体。
抬步朝她走来,站定。
“你的车钥匙。”
夜辜星一愣,看向男人摊开的掌心,“我怎么弄丢了……麻烦你跑一趟,抱歉。”
“不麻烦,”话音一顿,“也不用抱歉。”
夜辜星伸手接过。
“走吧,我送你到停车场。”
犹疑瞬间,她点头,“好。”
两人并排而行,中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男人苦笑,就是这点距离,他终其一生,也无法迈过。
夜风微凉,树叶沙沙。
谁都没有开口,宁谧在两人之间流转,只听得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响动。
“刚才……是旭儿?”
当初,夜辜星临危产子,萧慕凉也在,算是最早见到两个孩子的人之一。
“嗯,小丫头嫌她爸爸梳的辫子不好看。”
萧慕凉勾起唇角,淡笑摇头。
“小姑娘爱美……”
夜辜星怔愣,是谁说萧慕凉不爱笑?
他笑起来,比任何人都好看。
“小丫头臭美。”
“绝儿呢?还是不喜欢说话吗?”
夜辜星摇头,目露惆怅,儿子是她心里一根刺,动一动,就疼。
“男子汉,沉稳一些不是坏事。”
“我只怕他,太沉稳。”
“儿孙自有儿孙福,各有各的际遇。”
各有各的归宿……
两人停下来,夜辜星莞尔一笑,“我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嗯。”
直至车尾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萧慕凉依然站在原地,双手插在裤兜里。
灯光下,背影微佝,目光久久不回。
“boss,回去吧。”
陈曦站在他身后,男人孑然而立的背影仿如一把尖刀,狠狠刺痛了她的心脏。
事到如今,一眼分明。
萧慕凉依旧沉默,半晌,迈步离开。
自始至终,没有看陈曦一眼。
他的无视和冷漠,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曦冲上前,挡住他,高挑的身形,不比萧慕凉矮多少。
“为什么?”
男人拧眉,绕开。
陈曦堵住,“你喜欢她,对不对?”
看了她一眼,目光凉薄。
“你问得太多。”
陈曦苦涩一笑,眼中泛起泪光,“我的心意,你一点也感受不到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喜欢上她?你们根本不可能啊!”
“与你无关。”
“她嫁人了,是别人的妻子,为别人生儿育女,萧慕凉,你醒醒吧!不要再犯傻了……”
很早以前,就察觉到了,不是吗?
喜静的他会为《玫瑰雄狮》华夏首映礼站台,甚至乔装混进电影院观看。
京都公寓是他最常住的地方,而书房,摆满了athena·ye的街拍写真。
书架上,每一本杂志都是同一个人拍摄的封面。
每一本收藏,都有关于夜辜星的报道。
其中,不乏安少入镜,访谈中,也总喜欢围绕夫妻之间的话题进行。
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笑靥如花,他的心难道不会痛?
可是,他每次都看得那样认真。
午后闲暇,他总是喜欢坐在窗台上,一页一页,仔细翻过,好像要透过纸张,看穿纸上那人的灵魂。
目光平淡,甚至,带着轻微的笑意,如同抚摸**的发顶。
喜欢吗?
为什么不吃醋?
为什么不生气?
从他眼里,陈曦从来没见到过冷漠以外的情绪,连嫉妒都是一种奢侈……
或许,他不爱呢?
只是欣赏,毕竟,他和夜辜星是最好的拍档。
陈曦无数次这样告诉自己,不停重复,不断加深,最后连她自己都相信了,萧慕凉不爱夜辜星,他只是天性薄凉。
可是,如今,在亲眼目睹了他的流恋、哀伤、黯然之后,陈曦茫然,她还能继续自欺欺人吗?
如果,不是真相那么明显,不是他那般无情,陈曦想,自己应该会心甘情愿当个聋哑人吧?
不闻不问,固执地守着,等待终有一天,他能回头,看她一眼。
卑微吗?
从一开始,她就低入尘埃。
“曦曦。”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自己,陈曦却没有半分欣喜,只觉得不安。
仿佛下一秒,赖以支撑的世界便会轰然垮塌。
“你是个好女孩儿,应该有更好的前程,助理的工作,不适合你。”
铮——
脑海里紧绷的弦彻底断裂,女孩儿泪如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