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世泰指着木安臣,怒道:“这些我都不管,我们木家就要灭亡了。-..- 是整个族,你知道吗?不是你一个,不是我一个,而是整个木家族人。你的父母,你的妹妹,还有你那些可爱的侄子,侄‘女’们。他们还这么小,在我出发的时候,他们还一脸天真烂漫,他们还托我带话,问你什么时候回去看他们。
现在,你竟然要把木家置诸死地。你原本是有能力救我们木家的。你贪生怕死,你不敢挥兵回幽都拯救自己的家人,不怕在历史上留下反叛的骂名是吗?你个胆小鬼,懦夫,你这个没心没肺,不孝子孙。你不要忘记了,你身上流着的可是木家的血脉。”
木安臣扭过头,一双手放到了身前,不想让木世泰看见他那颤抖的双手。木安臣沉默了许久,才发出那沙哑的声音,道:“你回去吧,我不会让木家出事的。回去告诉大皇子,派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人过来。”
木世泰听了又狠狠地骂了几句,这才恼怒地离开。就在木世泰离开的时候,木安臣看着他的背影,默默道:“再见了叔叔,你一定要照顾好木家的所有人。”
他忽然身体一软,心中犹如撕裂般绞痛。有谁知道,一面顾着天下平民,又一面担心着自己的亲人,这种二者只能够选择一个的局面是有多么的难。
选择自己的亲人,那就要挥兵攻打幽都,这样就等于把十数个行省都‘抽’空了防御兵力。那么这些平民就会死在兽兵的战火肆虐之中。如果选择了保护平民,那么,自己的家人究竟谁去保护?
无论选择哪一个,都是需要泯灭良知,变得冷血无情,永远都会活在谴责,内疚的巨大.‘阴’影之中。木安臣还多考虑了一层,那就是就算保住了木家,如果前方兵力一空,兽兵再次挥军。那么,就在兽兵攻打到幽都之日就是木家灭亡之时。
一个世代身为帝国大军师的家族,在帝国幽都被攻陷的时候,他们还能够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吗?不是死在兽兵的狼牙‘棒’之下就是死在极东帝国万千难民谴责之中。木家那一份从祖祖辈辈就养出的傲骨,会让他们苟且偷生地活着吗?
木安臣走出了密室,召来近卫军,道:“你到监军中去,把监军之中的扶真涛找来——对的,就是以前易征其的部下。去吧。”
近卫走了之后很快就把扶真涛请了过来。这速度倒是出了木安臣的意料之外。随后一问才得知,原来现在的监军已经出现‘骚’‘乱’了。很多监兵都有了自己的想法,进进出出根本就不像之前那样的严谨了。
扶真涛向木安臣毕恭毕敬地敬礼,道:“木司令,这个时候你还有空余时间见我吗?真是难得。”
木安臣先请扶真涛坐下,认真道:“我现在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问你。希望你可以认真回答我。这件事情十分重大,不能够有半点马虎,‘乱’猜。”
扶真涛看见如此严肃,也收起了笑脸。
“我问你,你过去的长官易征其,跟我妹妹木芷菁,他们是什么关系?”
“啊?”扶真涛万万没有想到木安臣是问这个。他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种问题都是喝着小酒,磕着瓜子,大家哈哈地笑谈的话题。扶真涛怎么都无法从其中看出什么半点不能够马虎的成分。
“木司令,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懂?”扶真涛眨眨眼睛。
木安臣道:“我之前也听说过了一些,也‘私’底下调查过了。易征其和我妹妹的关系好像有些暧昧。你是追随易征其多年的老部下了,随后又追随着木总督。他们两人的关系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嘿嘿,原来你是问这个,他们两个那就不是暧昧那么简单了。”
木安臣仿佛一早就知道,点点头,又道:“那他们是恋人关系吗?”
扶真涛想了想,也变得低沉起来:“或许不是因为战争,不是因为立场。我们家易将军就已经成为了你的妹夫了吧。只不过现在……唉。”
木安臣点点头:“那好。那我拜托你一件事。你帮我传一句话给易征其,帮我拖着大风兽兵一个月。”
扶真涛一惊,心里涌出一股怒气:“木司令。你应该知道那朝歌军现在的状况,他们是走在万丈悬崖之上。我们百万大军还不敢说拖住大风兽兵一个月,你先是问了易将军和木总督的关系,你现在竟然利用这层关系让朝歌军去做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这让朝歌军去送死有什么区别?哼,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木安臣慢慢闭上眼睛,这样的咒骂已经听得太多了,多到连木安臣自己都麻木了。他沉声道:“这句话,你能够传到吗?只是传话,答不答应就得看易将军的了。”
“好。我就帮你传。当初助易将军逃出上柔河战区你也是暗中.出了力的。这话我帮你传过去,那我们易将军就不欠你什么了。木司令,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扶真涛随便地敬了个礼,头也不回地走了。
木安臣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又有近卫进来,看见一个人静静坐在椅子上,近卫忽然惊讶道:“长官,你究竟有多少天没有睡觉了?你的样子都憔悴了。”
近卫心痛地说。虽然木安臣是司令是军人,但同时也是一位文人。所以他平日里绝大多数都是全身整齐干净的。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整个人好像半个月都没有洗澡,双眼都陷了下去,头发,脸,气质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