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库,雨水顺着窗户飘进来,保姆伏身过来道:“太太,小心淋了雨着凉。/”
她过去关了车窗,车子里陷入一片寂静中。缓缓的往前行驶着,除了意欢偶尔说两句话,车里静悄悄的。
雨水打在车窗上噼啪作响。
念乔靠在椅靠着。望着窗子上模糊的影子,三年了,再次回到这个城市,还是觉得那么熟悉,她三十年的岁月几乎都是在这儿度过的,这儿有着她太多的痛苦与美好的回忆,仿佛一闭眼,还可以看到那一帧帧的画面从眼前飞过。
司机小声的问:“太太,咱们去哪?”
“先回酒店,然后。送我去个地方。”
“是。”
鞍山公墓里,一座座的石碑错落有秩的树立着,隔着雨雾,看着有些瘆人,替她撑伞的随护脚步有些迟疑,“太太,真的要进去吗?”
念乔手里拿着一束白菊,没说话,默默的往里走去,随护只好跟着进来。
父母的坟头有些荒了,坟头的砖缝里的草长得没过小腿,大概是好久没人来看过了。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心酸。
念乔伏下腰过去把草拨了,把带来的白菊插到碑前的瓶子里。
她双腿跪下,朝父母的灵位磕了三个头,“爸妈,女儿回来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让自己变得那么狼狈了,我会把害我的人一个个揪出来。”
她虽然恢复了记忆,可是出事前的那一段记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被什么人害的,又是怎么死里逃生,落到了聂尧年手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一定就在她身边。
所以她要留下来,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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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了半天雨。念乔回来就病了两天,人躺在床上没什么精神,每天只吃些稀饭维持体力,意欢交给保姆带走了,怕传染给她。
聂尧年怕她在这边逗留的时间久,想着这些还有亲人,她可能要常回来看看,便打算在洛城置办了一处房产给她,念乔没异议,他在这些方面一向都很周到。
房产经纪的人很快就办好了手续,连房子念乔都没去看,就定下了,他的主意,她一向不会反对。/
只是听说是在半山时,念乔笑了笑,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偏偏选在了那里。
房子的旧主移民去了法国,家里一应东西都是全的,聂尧年嫌弃别人住过,另找设计师重新装潢,念乔懒得去管这些闲事,全交给设计师来安排。
装修完住进去,最快也要一个月功夫,所以她们暂时还只能在酒店里将就着。
听见门铃响,保姆过去开门,“谁呀?”
念乔在床上躺着看新闻,听见门口有人吵吵了两句,抬眼去看时,只觉眼前艳光一闪,她嘴角微微露出笑容,“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温欣看着她,眼睛里盈着泪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简崇明跟我说时,我还不信,真的是你。”
念乔微微笑了笑,“我想着病好了再去找你呢!”
温欣冲过来抱住她,在她背上拍了几下,“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捎个信回来,你知道这些年我一想到你有多难过吗?”
念乔本来没觉得自己这些年受了苦,听她哭,她也觉得有些难受,眼眶发热,她眨眨眼,没让眼泪流下来,“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温欣推开她,仔细打量着她的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是聂尧年的太太呢?”
念乔苦笑一声,默默低下了头,把她这些年的经历讲给她听。
房间里浮着咖啡的香气,念乔披着外套坐在沙发上,温欣坐在她对面,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早已凉透了,她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真跟他过一辈子吗?”系匠找亡。
念乔苦笑着道:“再怎么说,还有意欢,我不能不替孩子考虑一下。”
温欣跟着叹气,“算了,也算是他自作自受,他现在日子也不大好过,世享表面上办得风生水起的,可实际上,另外几个本家一直在找他麻烦,你也知道他们是家族企业,一代传一代的下来,简崇烨这两年大有起来的意思,简世勋这两年身子不大好了,不大管事,唉,简家也不太平。”她顿了顿道:“不过,他好像没有跟你大姐在一起。”
“那是他们的事,跟我无关。”
温欣见她完全不想提从前的事,也便住了口,四下看看道:“孩子呢?”
“保姆带着在在另一个房间呢!”
念乔看着温欣的面容,她坐的那一侧沙发在黯影里,逆着光,只能看清一个大致的轮廓,眉眼淡淡的,她身上全套的名牌首饰与衣服,可是不知怎么,看着竟有些萧条的意思。
念乔想了许久,才开口,“我听说你最近不怎么接戏了,手边只有一档新闻节目跟综艺主持的节目,打算引退了吗?”
温欣笑一笑道:“年纪大了,总要给年轻人留点机会。”
念乔笑着道:“你能这样想也好,反正总是吃青春饭的,还是早点嫁个人生个孩子,踏实点。”
温欣嗤道:“你现在都是华侨了,怎么还是这副传统老思想,如今不结婚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非要生孩子吗?”
看着她炸了毛似的跟她一通说,念乔只是笑得淡淡的,看着她,等她说完了,终于平静了下来时她才说了一句:“我只是怕你还等着不该等的人。”
温欣先还跋扈的气焰瞬间焉了下去,像一只泄了气的公鸡,静静的坐了一会,盯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