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爱他的呀,他也爱我,他本来都要跟那个女人离婚的了,但阴差阳错,她居然怀了阿岳的孩子,我们那么相爱,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痛苦。”
欧阳蓉也说:“是啊,景行要是没有唐岳,你让她怎么过呀?他们家唐老爷子不过是想要曾孙而已,我们景行也可以生啊。”
范成礼说:“你们都糊涂了?就算唐岳到时候愿意离婚,但孩子始终是唐岳和景行之间的隔阂,你让他们怎么和谐相处?听我的,长痛不如短痛。”
范景行腾地站起来:“我不管这么多,我只知道阿岳跟那个女的之间没有爱情,那个女的才是企图靠一张证书来拆散我们的第三者!”
范景行说完便跑了出去,欧阳蓉要追,但被范成礼拦住了:“别追了,让她静一静。”
“老范……”欧阳蓉不理解老公的作法。
“这次的事情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解决吧,我们不能插手,也管不了这么多的。”
……
傍晚。
唐岳坐在车里,眼睛一直盯着窗外。
下午在办公室模模糊糊地看到显示器和鼠标等物品后,视力就一直维持在20公分左右,没再被黑暗吞噬。
虽然眼前看到的只有车窗玻璃,但他不停地在脑海中想像玻璃外像流星一样掠过的大树、绿化带、行人、车辆……
轿车拐了个弯,进入一条宽阔的大马路,这一带没有树木的遮挡,阳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照在他的身上。
他抬起手,把手掌摊开放到眼前,便看到手心里的阳光。
他冰冷外表内的一颗心开始汹涌澎湃起来。
有多久没有见过阳光了?从车祸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对正常人是再普通不过的阳光,对于一个三年没见到光明的人的意义却很大!
“老张,把车开慢些,”他在车里吩咐。
“好的,老板。”
车速降了下来,从原来的八十码到现在的四十码。夕阳下,车子缓缓地行驶在弯曲而干净的油柏路上,白色的车身也在夕阳的辉映下映出一层淡淡的金色。
……
平时三十分钟的路程,今天回去却花了一个小时,唐岳很享受一个人坐在车后排的时光,直到回到家门,他的好心情才渐渐消失。
想到中午朱曾成过来“捉奸”,他不禁感到头痛无比,现在家里一定被闹得鸡犬不宁了吧。本来想不回来的,但他担心爷爷被朱曾成逼迫,他那样的年纪是受不了朱曾成的聒噪的。
然而,令唐岳感到意外的是,家里没有争吵,也没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还没有走到客厅,他便听到里面有说有笑的----
一开始是朱曾成的声音:“给你们讲讲我的fēng_liú往事吧,高中的时候,有一回一个电台主持人来我们学校开讲座,那主持人在我们市里可受欢迎了,当时好多女孩子都想上去跟她合影,但是那个年代的女孩都有些矜持,想上又不敢上,于是我跑上去跟那主持说:我是你最忠实的粉丝,你的每一期节目我都有看,今天终于等到了机会!您能和我女朋友和张影吗?主持觉得很感动,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然后我就对着台下喊一个女生的名字,就这样,那女孩死心塌地地爱上我了。”
唐岳走到客厅的时候,他们还在聊着:
唐建忠问:“那女孩是不是棉棉的妈妈呀?”
“不是,当然不是,肯定不是。”
“你究竟有多少女朋友啊?”
“我数一数啊,七个?八个?唉呀太多了数不清啊,”朱曾成说。
接着是朱棉棉的声音:“爷爷,你别听我爸乱说,他最喜欢吹嘘自己了。”
唐岳已经摸索着走到客厅了,也模模糊糊地看到面前的人影了,但仍然没有人理他,仿佛他是空气似的。
他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
朱棉棉看到唐岳回来,本能地想过去问候一声,或者给他端杯水出来,但是被爷爷拉住了,“开饭时间到啰,走,大伙一起吃饭去。”
唐岳只看到眼前的影子一下子全不见了。
仍然没有人理他!
餐桌那边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好久了,保姆吴霞才过来扶他去餐桌边吃饭,似乎他是多余的,不,是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