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船交错的短短的瞬间,灵歌复仇号整整打出去了两轮的炮击,而无畏号即使发挥出它最出色的水准,也不过能发射一轮,这中间就是一个时代的差距。在腐国水手还在辛辛苦苦清理炮膛,用尿|液冷却炮管,用药包和实心弹前膛装炮的时候,他们的对手超前了一个时代。魔化青铜炮和下面的白骨基座连成一体,就是一个基本的亡灵单位,它们做到了当时不可思议的事情。
西班牙人也跟上来凑热闹,在舰队的后面,一排小船一字排开,冒着被暴风雨打残的风险向灵歌复仇号靠近。它们斜斜的切过飓风的中心线,从右后方朝幽灵舰队靠近,从这个角度船上的火炮对它们几乎无能为力。
此时的欧洲战舰,船上的炮位是固定的,所谓的t字战术,无非就是充分的发挥两翼的火炮,只有侧弦的炮火才是真正有威慑力的。船尾的几尊火炮,有胜于无,一般都是用来发射链球弹摧毁敌方的动力,而船首位置,原则上是不按放火炮的,当一艘战舰以船首对敌,它唯一的可能就是撞角撞击后,采取跳帮战。
但幽灵舰队这种东西,就是用来打破常规的,联合舰队的指挥官们,就眼睁睁的看见幽灵舰队丧心病狂的升高了火炮的炮位,每一艘战舰上,都有三五尊火炮抬升合拢,组成三联的炮塔。高仰角的炮塔俯视了一切的障碍物,可调整仰角和位置的炮塔,摆脱了炮位的限制,西班牙的指挥官几乎是梦游一样的看完这一切。
联合舰队旗舰无畏号上的指挥官,一齐发出绝望的哀嚎,一名西班牙的老将领发疯一样的对着旗官咆哮道:“快让孩子们回来,快回来!”他一把抢过旗官手里的彩旗,老泪纵横的对着对面打着旗子,“求你了,慢一点,慢一点啊!”
但这一切已经迟了,幽灵舰队的炮塔在同一时间向右后方开火,轰鸣的炮身掩盖了老将的哀求,抛射的旋转圆锥形炮弹,展现了它出色的穿甲能力,只要有一发火炮落在甲板上,都能在船上制造一个让人绝望的大洞。整个舰队的火力倾泻在那一片狭小的区域,每一艘小船都分到了四五发穿甲弹,大多数的船只,要么被打成碎片,要么被打断成两截。
“上帝啊!”老将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不敢直视这一切。他阴风张开双臂,面朝幽灵舰队的森然炮口,混浊的泪水自双眼流下,划过老人复杂难言的苦涩表情。下一刻,一枚穿甲弹破空而至,将他所在的区域打成粉碎,血浆涂满了附近的甲板。
两只舰队以恒定的速度围绕飓风绕起了圈子,联合舰队极力让双方的侧翼相互面对,以发挥己方的火力优势。正对着的灵歌复仇号和无畏号不断的相对行驶,靠近,炮口相互正对着,几乎是面对面的相乎开火,充满着死亡和毅力的较量。这诚量中,一方付出的是有血有肉的炮手,而另一份则仅仅付出一些自动开火的魔化青铜炮。
在这短短一刻的较量中,超过二十艘联军大型战舰沉入了海底,还有超过这个数字的战舰失去了战斗力,腐国擅于火力交战的舰队,有四分之三的船只再也不能形成战斗力。近万名水手或是被炮弹击碎,或是沉没在冰冷的海水中,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只只透明的水魂穿行于这片海域,将落水的水手无情的扼杀。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在水面挣扎的水手,一个个被拽下了海面,落水的水手里哭喊声求饶声连成一片。杜旭屹立在灵歌复仇号的?望台上,冷笑着看着脚下的舰船吞噬着水手们的魂魄,一点点的符文灵光在甲板上微微亮起,被火炮伤害的地方无声无息的生长出来,船上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船灵的欢愉,感觉到它如同被雨露滋润的竹子,茁壮的成长着。
幽灵之主之主,这个名字水手们当然都是听说过的,他的冷酷无情,他的血腥残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欧洲大陆的水手津津乐道的话题。来自加勒比海、新大陆的水手提到这个名字无不是惶惶不可终日,甚至有人对他畏惧的如同鬼神,不敢提起他丝毫的信息。
但纵然是这样,也没有多少人将这个名字当成是一个可怕的威胁,敢在大海上混的水手,无不是桀骜不驯,胆大包天的货色,仅凭一些来自加勒比海的捕风捉影,还不足以让这些人敬畏。
但就在今天,他们终于直面了这个传说,一个黑眼黑发的年轻人,皮肤白皙而且有些瘦弱,就像一个流连于花丛的贵族小白|脸一样。七月底,有消息传到伦敦港,有一伙神秘的海盗,在龟岛附近劫掠商船,屠杀海面上看得见的水手,对于伦敦港的大商人和贵族们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等到八月中旬,就听说了加勒比海出事的消息,数十个港口被血洗一空,有腐国的,有法国的,有荷兰的,当然也有加勒比海的霸主西班牙人的。
在对全世界扩张,殖民的大时代里,加勒比海的变故固然是十分惊人的,损失也是十分的惨重,让伦敦和阿姆斯特丹的大商人固然是心痛不已,但在全球大航海时代的背景下,也仅仅是一次小小的挫折罢了!然而就在这一刻,在十月初,这个神秘的舰队和它的主人,已经成为了大航海时代的一颗拦路大石,竟然有着动摇时代的力量。
联军的黄昏已经到来,只有数十艘大大小小伤痕累累的舰船还漂浮在大海上,破碎的甲板,漂浮的帆布,和零零碎碎的一些杂物漂浮在大海上,任由风浪摧残。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