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霍思宁在那一堆新场口次生矿毛料上面一一扫过,忽然伸出手来,在时钟跳动到最后一秒钟的时候,朝着一侧堆放着四五个货物架的角落指去,面上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我就选那块好了。”
随着霍思宁的手指那么一指,众人的目光也不由得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是在看到霍思宁挑选出来的那块毛料的时候,众人顿时大跌眼镜。
那是一块被货物架压在脚底的垫脚石,上面布满了灰尘,石皮看上去是灰色的,光滑的表皮上既没有松花也看不到蟒带,就连一点像是翡翠原石的斑点纹路都没有,就好像是路边随便捡起来的一块地基石差不多。
看到霍思宁居然选了这样一块毛料,众人顿觉愕然,就连服部惠子都觉得错愕不已,她看了看那毛料,下意识地就朝着一旁的那个胖女人看去。
那胖女人在那块垫脚石上打量了几秒,似乎是在脑子里搜罗着那块毛料的来历情况,头脑风暴了一番结果也没能想出个一二来,干脆就放弃了。
她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有些疑惑不解,又有些试探好奇:“霍小姐,你确定你就选这块,不改了?”
霍思宁还没回答,一旁服部惠子直接开口了:“就是,如果你现在想改变主意,我并不介意多给你三分钟的准备时间。作为东道主,我这点让步还是可以给你的。”
服部惠子这话说得好像很是谦和,却其实是在以退为进,她巴不得霍思宁挑个一文不值的砖头料,这样等一会儿解石的时候,她就能痛打落水狗,让霍思宁输得心服口服,到时候其他人也说不出她的不是来。
果然,这话一出口,霍思宁就清冷地看了服部惠子一眼,径直走到那几个货物架跟前,略用了一些力气,才将那块垫脚石从货物架底下给抠出来。
拍打干净石头上的灰尘,霍思宁就将那块毛料给抱了出来,冲着那胖女人笑道:“赢得太过分了,服部小姐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不改了,我就挑这块吧。”
听到霍思宁这话,服部惠子脸色顿时阴沉一片。
都到这种时候了,这女人还在死鸭子嘴硬!一会儿她倒要看看,这女人输了之后,会是一副怎么样难看的嘴脸。
服部惠子为之气结,也懒得再跟霍思宁废话,直接就将手里那块黄砂皮毛料给抱到了解石机前。
被服部惠子抢了先,霍思宁也不恼,索性站在一边让出一条道来,让服部惠子先解石。
这时候,旁边已经有人开始议论起来了。
这两个对赌的人,一个早有准备,藏了一块好毛料在柜台后面就等着挖坑让对方入彀;一个无法挑选出好毛料来,最后破罐子破摔,干脆挑了一块垫脚石,所以,对于这场赌局,围观的众人都觉得,结果几乎已经没有多大的悬念。
有说话刻薄的,直接说这翡翠女王的称号就是一个笑话,什么华夏国赌石圈新秀,不过是一个草包女而已,那些名号,恐怕是这女人用什么说不得的手段给弄来的吧,根本就是沽名钓誉!
没有一个人看好霍思宁,因为所有人都认得,霍思宁挑选的那块毛料,被这店家当做垫脚石垫在那货物架底下,至少已经有好几年光景了。
一块根本连赌石都算不上的毛料,怎么可能切出翡翠来呢?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所有人都用同情怜悯的眼神看着霍思宁,似乎都已经看到了接下来霍思宁输得惨烈,被挖掉了双眼的血腥模样。
一旁奈良仁川已经急坏了,尤其是听到周围那些人说的那些晦气话,让奈良仁川整个人都慌了,霍思宁是他带来的,如果在这儿遇到了任何危险,到时候大使馆那边追究起来,他肯定脱不开关系。
而且他也很喜欢这个为人直爽真诚的姑娘,如果真因为一个赌局就被人挖掉了一双眼珠子,那就太让人惋惜了。
奈良仁川紧张地额头都冒出了冷汗,下意识地就将手伸进了外套口袋里,抓紧了那只手机。
他已经打算,一会儿等结果出来之后,如果那个服部惠子不依不挠真打算要收回彩头的话,他就带着霍思宁跑路,然后趁着机会赶紧报警,把事情捅出去,让警察跟大使馆那边来交涉处理。
霍思宁不知道奈良仁川心中的打算,她对东洋语的掌握仅限于日常的交流,所以周围这些人说的那些叽叽喳喳的话语,她是一句也没听懂。
但是没听懂话,霍思宁却还是看得懂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和眼神里的意思。
看到这些人或嘲讽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表情,霍思宁面上一片淡然,心下却是忍不住冷笑。
愚蠢的东洋人,什么都不懂,还真以为她是破罐子破摔,胡乱选的毛料呢,她霍思宁又不是傻子,若没有十全十的胜算把握,她会接下服部惠子这明显带着别样企图的战书?
霍思宁心中早有预料,知道服部惠子手里有后招,又岂会放过这个对付服部惠子的机会?服部惠子故意挖坑想要害她,霍思宁也不是大善人,索性将计就计,到时候,看这个陷阱,坑的到底是谁!
那边服部惠子已经画好线开始解石了,霍思宁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只是低下头来仔细打量手中的这块垫脚石。
这块毛料表皮为灰白色,上面什么纹路都没有,整个就跟河中的鹅卵石差不多,不过比鹅卵石要大了几个号,应该有七八公斤的样子。
在擦干净毛料表面的灰尘之后,这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