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寝床上混合着年轻男女的气息,肖文卿是女子,倒也把持得住,赵明堂辗转反则,不得不狼狈地离开寝室,去井边。脱下衣裳,他打了一桶水从头浇下来,用冰冷的井水浇熄自己火热的身心。他心中警告自己,暂时不能,他现在必须克制,保护她。
在外面良久,赵明堂确定自己已经平静下来,才穿上衣裳回房,静静地钻进床帐内躺下。肖文卿也没有睡着,她隐隐听到了他打井水浇水的水声,知道他的情况。她左思右想,始终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忍耐。
他是好人,他这样做肯定是有目的的。肖文卿如此想着,不敢再惹他,而是努力缩在床里,尽量减少自己对他的影响。
拂晓时分,公鸡刚打鸣,赵明堂便立刻起身出去练功。肖文卿迷迷糊糊地望着他匆忙的身形,怀疑他一直都没有睡着。
肖文卿起床进厨房做早餐,赵母也起来了,她在打量了肖文卿后,唉声叹气。
“娘,你别担心,明堂身子没有问题。”肖文卿看着不忍,低声安慰她。
赵母听了顿时眼睛一亮,再次打量肖文卿。她也许看错了,儿子和儿媳已经圆房,只是他们伪装得好,她完全看不出了。
肖文卿羞红着脸,呐呐道:“娘,再过一阵子,一切都会好的。”她感觉得到赵明堂对她产生感情了,迟早会让她成为名副其实的赵家媳妇。
“哎?唉……”赵母长叹一声,嘀咕道,“真不知道明堂在想些什么。”未经人事的儿媳妇真的能确定她儿子的身子是健康的?可是,如果儿子身体不健康,难道她还要告诉儿媳妇,让儿媳妇有理由和离,让她儿子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赵母始终不放心儿子,她挎着菜篮子上街买菜,琢磨着该如何给儿子补身子壮阳。现在是夏天,饭菜放不了多久,可是有些补汤,需要熬煮半天才行。儿子回来时间不确定,她想给儿子补身子也不行。
连续琢磨了好几天,赵母觉得,还是想法子找个大夫开一些壮阳的药丸劝儿子吃。她家住京城东边片区,她去西边片区找大夫配药好了,就算她被人认出来,她老人家一个,不需要脸皮了。
赵母越想越觉得可行。翌日就带上银两,先去菜场买菜,然后穿过半个京城,去西边街区找药铺。半路上,赵母听到有人在议论京城时政。平民不管时政的,可是当她听到有人提到何御史,不由得停下来聆听,因为她儿子赵明堂是何御史的侍卫。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何大人被人弹劾,说五年前他奉旨巡查东南沿海十二府,包庇贪官,伙同当时那边的知府、参将*盐民,造成六名无辜百姓惨死。皇上大怒,停了何御史职,让他闭门思过,等待审查。”
“何御史的大舅子是皇上的族弟安乐伯,不知道他会不会求情。”
“这种事情安乐伯怎么可能插手?他还害怕自己会被牵连进去呢。我听说已经有官员被牵扯进去了。”
“何御史和当时任职东南沿海的一些官员现在都要被审查,官官相护,估计这些人没有干净的。”
“安乐伯的夫人是皇后娘娘的族妹……”
“何御史的亲妹妹还是皇上的嫔妃呢。”
赵母知道世家贵族之间是相互联姻的,她没有兴趣继续听,只知道她儿子目前保护的雇主出事了,她儿子也许会牵扯进去。
急忙忙回家,赵母冲到坐在井边洗衣服的肖文卿面前,气喘吁吁道:“文卿,出大事了,何御史被皇上问罪,在家闭门思过,等待审查。”
何家的家长御史大人被问罪,在家闭门思过,等待审查?
肖文卿赶紧起身把赵母扶着进屋里,倒一杯放了些盐的凉开水递给她,冷静地安抚道:“娘,你歇口气,慢慢说话。”她预知梦中,在她死之前,御史府还是很繁盛的,二公子升官,二夫人生下一对龙凤胎,其中的女婴获得了太子妃的赐名和赏赐。
赵母咕咚咕咚将有淡淡咸味的凉开水灌下去,歇了一口气,急切道:“我刚才上街,听别人说,前天,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何大人被人弹劾,被皇上停了职,闭门思过等待审核。我担心,明堂会被牵扯进去。”
摇着蒲扇给赵母扇风的肖文卿皱着眉头飞快地思索了一下,问道:“娘,明堂是什么时候成为御史大人侍卫的?”
“四年前。”赵母紧张道,“明堂十八岁被招进军队,二十三岁的时候因为武艺高强被军队推举,担任官府指定为官员可以雇佣的侍卫。二十四岁那年春,何御史挑选新侍卫,把明堂选去了。”
肖文卿立刻放心了,道:“娘,明堂不是参与者,不会被牵连进去。”从许大嫂那边她知道,赵明堂许浅这种侍卫是一群特殊的人,他们拿着官员的钱保护官员,却随时可以被官府和兵部征召,所以很少能被官员视为的心腹,还不如官员身边的师爷和伺候多年的小厮被信任。
被肖文卿这一安慰,赵母稍微有些放心了,看着自己买来的茄子、冬瓜和大骨头,她道:“我把菜洗一下,准备先熬汤。”
“娘,你别进厨房了,等我把衣服洗完去厨房。”肖文卿道。夏天,厨房做饭的时候非常热,婆婆虽然很精神但毕竟是老人了,很容易中暑。
“没事。我家最近买的柴火是很耐烧的木头,烧火时不需要一直看着。”赵母道,进厨房拿来两个竹编篮子,开始打水洗菜。
婆媳俩就和平时一样做家务,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