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聂岑是在故意逗她开心,白央不想他为她担心太多,便配合他,佯装生气道,“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否则,我就要出国一趟了!”

“哦?去哪儿啊?”

“韩国。”

聂岑顿时笑弯了唇,他搂着她走进超市,一边挑选礼品,一边揶揄她,“小心整容失败,一辈子当老姑娘嫁不出去。”

“不行,咱俩得签一份合同,以保障我将来的婚姻状况。”白央摸摸下巴,提出这个严肃的问题。

聂岑抚额,好笑的问她,“合同需要公证么?”

“可以啊。嗯……若是你违约,不用赔我违约金,罚你40岁之前不许结婚!”白央眼神里闪着算计的光,“若我违约,罚我嫁个渣男,终身不孕不育!”

闻听,聂岑忍不住笑弯了腰,他握住白央双肩,双目灼灼,“你信不信,律师看到这份合约,保证会把我们俩轰出门送进精神科!”

“呵呵,不行嘛?”白央挠挠头,也觉得自己挺傻气的。

聂岑颔首,“书面合约不行,没什么意思,合则聚,不合的话,勉强绑在一起,迟早也会分道扬镳。重要的是……”他指指她心脏的地方,再指向自己,“这里是关键,它不受任何东西的束缚,它是自由的。”

白央楞了楞,忽而笑开,“说得是啊,我的智商不够用了,真是傻到家了。”

聂岑大掌轻柔的抚上她的脸庞,眸色认真,“凡是能够开花结果的感情,都需要两个人共同的努力。白央,答应我,我们谁也不要放手。”

“嗯!”白央用力点头,她语气异常坚定,“我答应!”

聂岑餍足的扬唇,他牵起她的手,沿着一排排的货架走过。

只是,反复的承诺,誓言般的美好约定,以为不会变的永远,在不久的将来,它依旧成为了一个笑话……

哪怕之后数年,每每午夜梦回,聂岑在大汗淋漓中醒来,曾经年少的一切,有关青春,有关初恋,有关这场刻骨爱情的传说,于他,全部仿佛冬日的泡沫,早已凝结成冰……

当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气喘吁吁的爬上半山,回到家时,看呆了一众亲朋。

聂岑谦和礼貌的说,“我来时匆忙,什么也没有准备,很抱歉。这是给众位长辈的一点见面礼,聊表心意,希望长辈们不要嫌弃。”

白央帮忙分发送到叔伯姨妈等人的手中,她笑着说,“聂岑比我细心多了,我都没想这么多,他说你们对他热情又喜欢,所以他一定要表达一下心意。”

“哎呀,这孩子,太多心了,将来要是你们俩个能成,再送也不迟啊。”长辈们一旦反应过来,纷纷不好意思的说道。

聂岑浅笑,“没关系,哪怕我和白央只是朋友,这也是应该的。”

他的知礼大方,再次赢得了白家人的赞扬,为他加分不少。

寒暄了片刻,看看时间不早,白央急忙携聂岑下山,附近只有小旅店,聂岑倒是不嫌弃,他想距离白央近一点儿,哪怕环境不好,忍忍也就过去了,但白央不答应,“安全系数不够高,你初来乍到,又身单体弱,万一被人劫财劫色可怎么办?”

“呵呵,劫色不至于吧?”聂岑笑。

白央瞪他一眼,“至于!在这个看脸的社会,谁对帅哥有免疫力?像我,完全没有!”

“呵,行行,那你给我找酒店。”聂岑失笑连连,只好妥协。

后来,两人乘公交车,坐了五站路,在一家四星酒店登记了房间。

眼看时间不早了,白央便没有送聂岑上楼,她拥抱他,“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明天见。”

“嗯。端祭饭的时候,膝盖下面记得垫一个毯子,知道吗?”聂岑轻声叮嘱。

白央点点头,“我知道,你晚餐自己解决,有事打电话给我,我带手机了。”

“好。”

依依不舍作别,目送白央离去,聂岑在原地又站了会儿,才转身乘电梯上楼。

……

这一晚,是白父留在世间的最后*。

白央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机械的跪来跪去,哭得嗓子都哑了,等到端祭饭的最后一项孝子哭灵时,她竟已哭不出来,头晕目眩,身体摇摇欲晃,而后突然一头栽在了地上。

这几天以来,她几乎没怎么睡,身体透支的厉害,再加上精神的崩溃,撑到此时,已经是极限。

家人惊慌失措,匆忙掐她人中,好在,几分钟后,她又悠悠转醒,然后便咳得厉害,白母抱着她哭,“央央,你别吓妈啊,老白,你走吧,别放不下闺女……”

“咳咳,妈,我,我没事儿。”

白央脸色煞白,不知怎么了,这一时竟咳得止不住,白濮端了水杯过来,“姐,先别着急说话,喝点水润润嗓子。”

长辈们纷纷劝白央回房休息,白央坚持着道,“不,我要送完我爸最后一程。”

“活人重要啊,央央,你别强撑,你爸会心疼你的。”白母满脸泪水,刚刚痛失丈夫的她,已经再经受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了。

白央喝了半杯水,她坐了会儿,感觉差不多缓过来了,便勉强扬起笑,“妈,我真的可以,你别担心我,倒是你,快回去躺着。”

众人劝说不下,只得答应白央,结束了端祭饭,便开始撒路灯,凌晨近一点钟回来,她又和白濮亲眼看着长辈们将父亲从冰棺里抬出,进行入殓。

这最后一面,最后一眼,白央又哭成了泪人儿,整晚没睡,她守在棺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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