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风扑面而来,叶千伸出去的手被吓了一跳。他的眼睛朝着下面看去,在抬头看看星空,心中骂着一万个草马。他居然是被悬空挂在了半空之中,上不着村的,下不着地,脚下是滔滔河水,而这个黑色的大袋子居然被悬挂在大桥上面。
好容易从里面颤颤巍巍的钻了出来,双手在粗大的麻绳上面花费巨大的力气才朝着桥顶上面爬去。幸好这粗大的绳子上面还被打好了好多的疙瘩,可以用作借力点。
站在大桥上,叶千迎着河面上吹拂过来的清风,刘海随着风摆动,远处是春城这个都市繁华背后的灯红酒绿。不时的有汽车呼啸着从桥面飞驰而过,已经是深夜,路面上的车子都已经纵情飞奔。
叶千认准了方向,这地方离着他家小区还不算太过于遥远。虽然说用脚走回去有点费力,但是大半夜的也不允许他可以到哪里打车。霓虹灯照亮了半个夜空,他的脚步慢慢在路面上移动,突然前面一声呼啸而来,叶千回头,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从身旁飞过,一阵灰尘扬起,捞了一个灰头土脸。
一个穿着火辣性感的姑娘留着一头短发,在车子上面朝着他吹流氓口哨。叶千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不就是开车送他出来的小敏吗?但是车后座上面的王帅不知道去了哪里。看着车子的影子消失在天地尽头,他继续迈着步子朝着自家的地方出发。
他的心中有几分怀念,是什么时候就没有在家里好好的吃过一顿饭了呢?思绪飘飞到了很久,记忆如同一盘光碟一般在飞速的倒转。麻风村支教之后,故事就这样开始了,而自从那之后便没有好好的在家里活过一天。
虽然是回过几次家里。但是都是匆匆而别。想到这里,叶千的心里有一种被命运欺骗了的感觉,自己现在还有家吗?他的嘴角苦涩一笑。四海为家的日子终究是要来了,四海为家不就是无家可归吗?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他终于隐约看见自己家那标志性的建筑物。慢慢的从保安亭旁边路过,里面的保安年纪轻轻,看起来同他差不多大,正在呼呼大睡。叶千的心里面想着,年龄差不了太多,如果不是因为叶这一个特别的姓氏,或许现在的自己也正在某个地方安稳入睡。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他已经走到了自家的楼下。头顶上都是一片黑暗,半夜两点钟,所有人都在陷入沉睡。他回头一看,一辆黑色面包车平稳的停在了不远处,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叶千明白,那或许就是王科长交待的在这里负责守点的警察。
那黑暗里面,或许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想到这里,叶千不敢再多耽搁,说不好就直接露出马脚了。他低着头,一下子钻入了自家的楼道里面。就在他钻入的瞬间。楼梯对面的围栏上,一只不会发出叫声的鹧鸪扑腾翅膀,消失在夜色里面。
黑暗楼道里面。叶千蹑手蹑脚的,他的脚后跟轻轻落地,只是轻微的发出一声闷响。路灯的敏感好似对他并不起效果,他径直的就钻入了自家的房间。最后他从门缝里面朝着对面看了一眼,那里是曾经邻居老张一个人住的地方。说起来,老张同老叶关系不错,不然作为邻居招惹了这么多的是非上身,早就应该搬走了,也不会有后面的悲惨事情。
叶千躺在自己的床上。按说这么熟悉的地方,他却是倍感陌生。辗转反侧也难以入睡。突然,一个奇怪的灵光从他脑海之中闪现出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的蔓延开来。
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张叔叔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这个念头一出现,叶千都被自己给吓了一跳。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天天在同鬼怪打交道,每次在地下遇到的不是僵尸就是恶鬼,难道还看不够么?
但是叶千在黑暗之中一下子从床上翻起来,从窗户上面就爬了过去。他的手触碰在这扇透明的玻璃上面,一种异样冰凉的感觉从掌心传来,哗的一声玻璃被推开。叶千一下子从这里跳了进来,都说人死如灯灭,眼前的一幕幕都在充分的证实这话是多么的富有哲理。
所有的家具都被蒙上了一层惨白的布,就连这一间小小的厨房,里面各种锅碗瓢盆都全部落满了灰尘。叶千推开厨房的门,一声吱的惨叫发出,这木门不知道已经多长时间没有人来触碰过。
入目的客厅,什么东西都没有。唯独中央放着一个灵柩,而里面空空如也。叶千期待的尸体并没有寄存在这里,应该是送回老家安葬,老张还有好几个子女在外,不至于无人送终。
叶千回头,正对进屋房门的墙壁上,一张庄重的黑色遗像高高悬挂。老张还在上面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其实遗像才是世间最无情的东西,明明都是活着的时候就照好了的,偏偏要死了之后才有用,还要露出一个让人恐惧的笑容。
他慢慢的从客厅离开,穿梭在哥哥房间里面,卧室之中床铺还是依旧,可以看出当初老张或许就是在这里起居,被子凌乱的铺到一旁,不知道当初的老张是不是死在了自己最亲密的床上。
叶千再次回到了客厅里面,但是他的眼睛陡然的就僵住了。本来方才还黑暗无比的客厅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微弱的灯光。一盏绿色古朴的小油灯在灵柩头上点燃,一个黄色如指头的火苗在里面辗转跳跃,照亮了周围的空间。
叶千接着这灯光,附身查看灵柩里面。他从里面两个指头夹起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