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戴文的话,阎锡山的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良久才颓唐地长叹一声,自怨自艾地说:“都是蒙阎某人福薄德浅啊!先是石友三、韩复榘投蒙之后,又叛蒙而去;这个商启予自陕入晋以来,阎某人待其不薄,蒙仅有两个师时,就给了他一师师长的位子,当年他率第一混成旅出晋作战,全军覆没,蒙都没怪罪他,对他仍然信任有加,可他现在跟蒙离心离德,同老蒋倒是打得火热。”
赵戴文嘴上不好说什么。心里却在想。自己这个老搭档是否福薄倒不好说。可是德浅、量小这一点倒是可以确定地。石友三、韩复榘在西北军南口大战失败后。冯玉祥不得已下野出国去苏联后。石友三因为和商震有师生之谊。经商震联络。和韩复榘两人率部投靠了阎锡山。虽然阎锡山给粮给饷。可却处处提防二人。阎锡山如此。下面地人自然是有样学样。不断排挤二人。私下甚至称他们是二等晋绥军。如此这般。冯玉祥一回国出山。两人不重回冯玉祥麾下那才怪呢?商震还好些。因为他加入晋绥军时。阎锡山地势力还不是很强而且还是带着队伍前来。可自从晋绥军实力大增后。就不一样了。当年仅有两个师。每师两团时。因为商震是老同盟会员。资历较老。阎锡山不得已给了他第一师师长地职位。可是在随后地扩编中。商震地第一师有好久只有两个团。而同期第二师竟然扩编达到8个团之多。里外远近自然是一目了然。商震又怎会不离心离德。赵戴文私下没少劝阎锡山。可阎锡山认为。山西是山西人地山西。只有山西人。才会真心跟随他。不过。阎锡山对山西本地人可以说是关心呵护备至。不要说孙楚、赵承授等保定一二期地;就是傅作义。李达生等青年低级将领。也是一路提拔。现在都是统帅一方地大将。
阎锡山转了几圈后。摸着有些稀疏地头发。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赵戴文:“难道。就这样看着蒙地那位盟第。在蒙地身边安下这颗钉子。没有办法?”
赵戴文想了想道:“办法倒是有一个。行不行还要试过才知道。”一听有办法。阎锡山立刻来了精神:“次陇。蒙就知道你这个智多星有办法。嘛办法。你快说。
赵戴文思索着说:“南京地老蒋最会挖人墙角。可他从来都是悄悄地做。一旦事情明朗。被挖地人和部队也就过去了。可这次显然与他惯用地手法有些不同。早早就大张旗鼓地宣扬。很怕别人不知道。这正说明。他还没有真正掌握这支部队。他这样做地目地不外有二:一是告诉别人。不要再打宋哲武地主意了。他已经是我地人了。二是威胁我们。在他收拾桂系白崇禧时。我们不要插手。基于上面地判断。既然宋哲武还没完全倒向老蒋。我们不妨也去争取一下。”
阎锡山先是脸现喜色。继而又皱起眉头直摇头:“不妥。不妥。一旦这个宋哲武真心投靠了南京。蒙可就是偷鸡不成。反失把米了。蒙地那个盟第还要嫉恨蒙。”
阎锡山自辛亥以来一向首鼠两端。性格游移不定。狐疑多变。这是他地最大优点。但也是最大地缺点。赵戴文一向认为阎锡山是一个非常出色地政客。但不是一个合格地统帅。他缺乏统帅那种杀伐决断地果决之气。
赵戴文暗暗叹口气,接着说:“所以,我说要先试探一下。马上就要开春了,部队的夏装要着手准备,宋哲武那个染厂的布染的是真不错,据说都已经卖到南洋了,我们今年就用他的布做军装。当然,既然这布很好,这价钱吗,就要稍高一些。”见阎锡山若有所思,赵戴文有继续说道:“另外,还可以在他的面粉厂购进一些军粮,还有他的香皂厂我们也可以进一些货物。再就是我们的兵工厂现在可以生产多数口径的子弹、炮弹,也可以低价卖给他。只是这去涞源谈生意的人级别要够高,否则不一定能见到他本人,一旦见到这个宋哲武,就可以先探一下他的口风,然后我们再作打算。南京这次裁军就是摆明了要削弱异己,现在是要拿桂系开刀,一旦得手,接下来就是我们和西北军,然后就是他们这些小股势力,这些道理我想他不会不明白。所以,他最终倒向我们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好!好!好主意!”阎锡山兴奋地两眼放光,要是能把宋哲武拉过来,他的实力就是当前南京、桂系、西北军里最大的了,到时他就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怕是要倒过来了。“次陇啊,蒙看这涞源还是你去最合适,你明天就辛苦一趟,去涞源如何?”赵戴文两忙摇手:“不可。”见阎锡山有些疑惑,忙解释说:“百川兄有命,我是不敢不去地,可是不能太急,南京方面的人刚走,我们马上就去,笼络之意过于明显,一旦他漫天要价,我们就被动了。我看还是过完正月十五再去不迟。”听了听赵戴文正色说道:“百川兄,我有一事,还请你答应。”阎锡山有些诧异,两人关系最密,赵戴文一直是真心辅佐他,他也不仅把他当做心腹,甚至是朋友,今天如此郑重地表情,他可是好久没见了。“次陇,你跟蒙咋还客气起来了,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赵戴文正色道:“一旦这个宋哲武加入晋绥军,还望百川兄能以石友三、韩复榘、商震之事为戒。”
阎锡山略一思索:“好,次陇,就按你的意思办,只要他能投靠蒙,蒙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