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又勾搭上了西门大官人!”刘四娘不是个嘴风紧的人,见了李长歌便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
三娘急的小脸红彤彤,噘着小嘴道:“大官人定是去寻娘子的,却叫潘六钻了空子,真真是可恨,早知道我今日便是死也要守着!”
你看看,便是小小年岁的韩三娘也知道,西门庆可是一个香饽饽,没有了他的庇护她们便还是市井里的蝼蚁,是微不足道的尘埃,任谁都能踩一脚。
要想好,想要活,便要带着肮脏和卑微像是一根藤蔓一样牢牢的缠住西门庆这尊佛。
李长歌在心里叹了口气,有没有这样一天,她再也用依仗谁,攀附谁,讨好谁,自由自在的活着?
所有的算计都被这一场意外打破。
本来以为今日便要尘埃落地,彻底打发了这妇人。
想到功败垂成,算有遗策,忘记了西门庆的本性是个偷腥的猫儿。
可是,如何甘心?
“昀哥,你且过来。”李长歌装的面色如常,叫来昀哥。
昀哥忙到近前问道:“何事?”
“你附耳过来。”李长歌说道。
那昀哥将头支过去听了李长歌的话儿,惊得脸色的都变了,略微有些胆怯的问道:“当真?”
“岂能有假?”李长歌说道。
“娘子腻大胆咧!老虎的屁股可是摸不得的,摸了要出事儿,倒是只怕我也要跟着遭殃。”昀哥满是疑惑之色的看着李长歌。
“出了事儿,我担着。”李长歌从怀里拿出银锭两个递给昀哥。
见了银子,又得了李长歌的承诺昀哥顿时像是变了个人似得,活灵活现的道:“长歌你尽管放心,定然办的妥妥当当漂漂亮亮的。”
李长歌点点头,要再赌一把,纵容不能彻底扭转局面,起码也能出口恶气。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银子,如今便是要使手段也容易的多了。
李长歌看看西门庆给的锦霞钱袋子,觉得讽刺。
见昀哥蹦蹦跳跳的走了,三娘和刘四娘迫不及待问道:“你要作甚?”
李长歌也不答话,径直往紫石街的院子里走去。
韩三娘和刘四娘完全摸不到头脑,便跟着李长歌回紫石街。
这些做法事的和尚一见人都出去了,便也不专心念经了。
听着隔壁窸窸窣窣的,有小和尚便佯装洗手出来寻摸。
便附耳在窗边听动静。
“偷人心肝的贼儿,如何就把奴家丢下不管咧!”
“心肝儿,哪里的话儿。前些时候家里忙,丢扯不开。”这厮说着便要拉衣裳扯裙子。
那妇人诚心要笼络他,任由他动手,自己双手勾住西门庆的脖子,娇滴滴的说道:“前头说要将奴娶家里头去咧,我家的矮王八死咧,你可别忘了奴家。”
“总要过了百天,休叫旁人闲话。”那西门庆心里惦记着娶李长歌,又不能舍了这妇人的温软白嫩和好手段。
“官人既然说,奴家便信的。莫要诓了奴却去讨好那小贱人咧!”潘金莲一双媚眼,深情蜜意的飘着西门庆说道。
“谁比的了金莲可我的心,早晚自来与你畅快。”到了此刻西门庆已经急不可耐,哪里管的什么真真假假,便是这妇人要月亮他也要徐诺给她摘下来,说着话便堵上了妇人的红嘤嘤的嘴。
两人里头说着情话儿,可是把隔着窗子偷听的和尚们招的心痒难耐,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争先恐后,经也不念了,法事也不做了,只闪着贼溜溜的一双眼睛,巴巴的捅破窗户纸看现场版的限制级大戏。
老和尚一看翻了天,法事没有人做了!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便有了主意,安排小和尚轮流在院子里搧钹打鼓。
擂鼓的盼这扒窗户,鼓声敲的喧天响。
亲爱的佛祖,有这样的弟子,心塞了吧?
那潘金莲正欲死欲生,偏偏听见窗外有动静便道:“死人儿,怪贼儿,你要扇打到几时?别叫法师们听见了……啊……饶了奴吧……快些吧!”
“快了,快了,这事儿哪有催促的。”西门庆可是个腰好的,一时半刻也是歇不了的,偏嘴里哄骗这妇人。
李长歌叫刘四娘和三娘在门外稍后,自己悄悄入了院子,听见和尚的议论纷纷便知道情形了。
她只盼着那西门庆顶事儿,千万不要早早的丢开了,等会自己扑个空。
白白让那妇人翻身似从前一般嚣张跋扈。
李长歌在潘金莲手下讨生活的时日便是知道了她的手段,用在寻常的汉子身上那是无往不利。
扳着指头数数,除了不解风情的二叔,凡是她遇见的汉子,个个都被她收拢到裙下,任她摆布。
这样的手段,妇人们看着生气,却耐不住汉子们受用。
李长歌吃过亏,心中有数。
想着便退出了院子,在院子口等着看。
“迎儿,看啥?”刘四娘心里没有了主意,估摸着那潘金莲已经和西门庆得手了,只怕那妇人枕头风一吹,她们娘两个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嘘——”李长歌是个心思细密的人儿,知道自己娘亲的性子便不与她说实情,生怕她露了风声,败了事儿。
“娘子,你看昀哥来了。咦,昀哥如何带那样多的人!”三娘眼尖,远远的先看见昀哥带人过来的。
紫石街的左邻右舍一见昀哥带的人都连忙躲避退让,目光中露出鄙夷之色。
“娘子,昀哥如何带了这些泼皮来?”昀哥渐渐走近了,身后跟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