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凛英皱着眉头扫过我准备的早饭,我悻悻地瞄了瞄他,“爱吃不吃!”哼!我长那么大下厨房的次数绝对屈指可数!闫凛英算是赚到了!
“吃么?”我瞧了他一会儿没反应,端起饭碗殷勤地送到他面前,好歹是我的杰作,他不吃我多没面子。
闫凛英翻了翻眼皮,“你这早饭净含量也太高了!”
“我就这水平自然比不过全能秘书!”我拿了碗就往自己嘴边送,“拿过来!”闫凛英服软地看了我一眼,动动手指表示愿意一试。
“哎?你说要告诉我的秘密是什么?”我搁下碗筷,好奇地问。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他挑了挑左眉,英俊的面容好歹有了些许生气。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我接过他的的饭碗放到桌子上,嗯,吃得倒是很干净,我颇为满意地微笑一下。
闫凛英拿了个抱枕靠在背后,一脸严肃地观察我的眉毛和眼睛,然后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
我拍掉他的手,“你好好说话!”
“哦,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是否受过精神或者物理上的创伤……”他收回手按在自己的下巴上摩挲,这样的动作好轻佻!我气鼓鼓地想,我一大早真是脑子坏掉了才进了这扇门!
“我跟你保证我的记忆完好无损!”我举起双手作发誓状,语末,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尾音有些颤抖。
闫凛英见惯了神经病,这类保证对他来说等同于白纸,他自然揭过不谈。
“三年前,你在哪里?”他抬眸瞟了我一眼,眼湖澄澈如洗,映着浅黄色的灯光直幽幽扑到我的心口,这是他第二次问我,我当时在哪里?夏密对此也耿耿于怀……夏密说我不顾他死活逃跑了……可我只记得醒来时候是在当地的市立医院,身边根本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医生说我当时被重物击中可能是脑震荡后遗症才导致忘记了某些事。可如果真如夏密所言,人命关天,又怎么能这么简单就忘记呢?
我开始有些不确定,手指不自觉扣紧了沙发。
闫凛英也未等我回答便继续说:“我当时刚来s城,正好遇到你所在的县城地震,医院组织了一批医疗队去前线支援,我是负责人。”
“陈之冰,你当时救了我。”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我,我竟然也忘记了移开目光。
他继续说:“你忘了吗?当时你不顾自己的安危一心只为了救我,我亲眼看见你被横梁砸中……我找遍了县城的所有驻扎部队都没有找到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他说到这里神色有些激动,牙关也咬紧了几分。
我半是迷糊半是明白地望着他,娓娓道来,“我好像是救过一个医生。”
闫凛英激动地坐起来一把拉过我的手,“你记起来了!我做梦也没有想过会在s城再次见到你……”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犀利,我看到他黑洞洞的眼里只有一个我,我有些惊慌地想逃跑,他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
原来夏密没有说谎,我当时确实在现场,我也的确去救了一个医生,只是并不是闫凛英说的那样,我是因为看到心底心心念念的一个影子才发了疯地去救他……
“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我不着痕迹地挣脱他的束缚,摸着手臂上的小疙瘩,四处看了看。
闫凛英凝了我一眼,而后点了点头,他坐过来拇指按在我的虎口,我的手背被他按得有些发酸,我终于知道自己无法再欺骗他,“闫凛英,我没有办法……”
“他知道吗?”??他问得很冷静,却又像一个大男孩一样固执地看着我。
我以为他会和平时一样毒舌直接打断我的念想,今天确实问得我很意外。
我眼珠子转了一圈不知道如何回答,反倒是自己的一个喷嚏将我解救了。
闫凛英懊恼地一把掀开薄被,我躲都来不及,整条被子都挂在我头上,我干脆把自己裹起来当鸵鸟。
闫凛英去接电话,他回来时已经穿戴整齐,“空调出了点问题,物业正在抢修,刚来的电话,估计得费些时间。”他抓过玄关的钥匙就要出门,我为了不冻死在这里赶紧跟上他的步伐,一边忍不住腹诽:这人真的是生病吗!
我感觉他好到不能再好了!
闫凛英突然停下脚步,颇为严肃地望着我。
我紧急刹车险些撞到他的脊梁骨,“干嘛!”
“餐厅的那副茶具呢?”
“哈?”我有点没听明白,下意识就一脸天然呆地愣在原地。
“餐桌上的那副茶具。”他严肃地重申,听上去口气不大和善。
“哦!我帮你洗过了!”
他拧紧了眉头,好像我动了他什么宝贝至极的东西似的,我真是好心帮倒忙,我还不高兴呢!
闫凛英听罢,将我一人扔在门口,咚咚咚走了回去,出来时已经抓了那只茶壶在手里,另一手抓着四只杯具。
我一时没弄明白也懒得理会,那毕竟是他的所有物,我就跟他下了电梯。
一到门口,我就听到“咣当”一声,然后是噼啪的破碎声,我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你发什么神经?”钱再多也不能用一次就丢吧!这个很贵的!
我望着黑洞洞的垃圾桶,一时无言。
闫凛英是多讨厌喝那壶茶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