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单瞟了一眼,心情似乎好了些。
我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马路,再看仪表盘上的数字逼近100码,对于这辆货车来说,车速已经足够快了,我看了一眼手表,吴阿布醒了肯定会马上追过来的。
“我们去哪儿?”我的手机那么多天没用,我拿出来开机纯粹是抱了碰运气的心态,幸运的是,手机还有电,而且这里有信号,我激动地给四哥发了条信息,少顷,手机提示短信发送成功。
“找个地方丢车。”他说得直接干脆。
我愣了下,丢车?然后徒步?那得走多久啊?而且公路这么空旷,两个人目标太大了。
“陈之冰,别害怕。”他的嗓音沉稳有力,就像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苏幕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放下来握住我的,我回握他,跟他走,再也没有丝毫犹豫。
开了将近四十分钟后,我们靠边停下来。
苏幕将车钥匙往芦苇丛里一抛,背上包拉着我走进另一边的田野,我跟着他走了会儿就发现不对劲了,“我们在往回走?”回头往马路上看,汽车在我们斜后方的位置。
他眼里露出笑意,“嗯,他们看到车,肯定会继续往前追,我们往回走,他们绝不会想到。”
我蹭着他的手臂说:“你好狡猾——”
“这叫声东击西。”
“哈哈!我喜欢你的声东击西!”
起初,我们还边聊天边赶路,气氛轻松和郊游似的,过了田野之后,我就只知道扶着膝盖喘气了,探身往马路望去,那辆货车还停在原地,只是变成了一块绿色的“方砖”,我多么希望此刻坐在里面。
“天快黑了,我们得找个地方过夜。”苏幕将水递给我,我喝了两口站起来,“我们到底走哪条路?”我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山头有些茫然。
“绕过淮江。”
“那不是我来的地方吗?”我恍然。
“嗯,过了淮江你比我熟悉,你说过那附近就是周县,到时候我们就安全了。”
我点点头,“进了那座山,我知道怎么走,四哥留了标记。”可是,我环顾这个没有人烟的旷野,哪里看得见淮江的影子啊。
他牵起我的手往山上走,“四哥?”
“哦,就是他带我进的山,要不然我可找不到你,到时候我们一起谢谢他。”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对这个答案貌似非常满意,“好。”
不过,四哥到底去哪儿了呢?希望不要有事。
我想到这里心情就有些阴郁,天渐渐黑下来,我和苏幕找了块挡风墙,开始搭建晚上睡觉的地方,简易“帐篷”全靠树枝树叶堆起来,我和苏幕相拥而眠,凑合了一晚。
一夜过得安然,晨起,火堆早已熄灭。
山林间鸟鸣阵阵,空气又非常清新,除了肚子有点饿。
苏幕坐在石头上看前天晚上他手绘的地图,这地图还是我口述而成,全凭那时候四哥给我灌输的记忆。
“快了,我们今天肯定能到。”苏幕将地图折起来放进包里,嘴角眉梢都是满满的自信。
我乖乖地点了点头,额前的刘海参差不齐刺着我的眼睛,我随便拨到耳后去,须臾,那些讨厌的头发又跑到额前来,我郁闷地微叹一声。
他站到我身前,说:“坐下来。”
“干嘛啊?”
“给你理发。”
“是不是很丑?”
“还过得去。”他摸着下巴说,意犹未尽地打量着我,我大窘,捂住脸,支吾道:“肯定很难看。”
他将我推到一块石头上坐下,笑着问:“谁剪的?”
“……这是个秘密。”
少顷,苏幕取了剪子出来,“手术剪,凑合一下。”
“剪得漂亮点。”
“好。”
“他们如果知道我们这一路在干嘛,肯定会被气死的。”
“那我真想告诉他们。”
“……”
没有梳子和镜子,我的头发就全凭苏幕的手感和审美了。
剪完头发,苏幕又替我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我们才出发。
山路不好走,我又没有穿登山鞋,普通的布鞋根本没有多大的作用,走了几个时辰,鞋子就磨破了,苏幕硬是背了我一段。
“放我下来吧,你休息一下。”我替他擦掉额上的汗,一脸心疼。
“等过了这段。”苏幕将我往背上带了带,并没有打算放我下来的意思。
他这话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这次我坚持自己的主张,“你现在把体力耗光,待会我需要你的时候怎么办?放我下来好吗?我跟着你走,慢一点,没事的。”
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苏幕总算肯放我下来。
脚刚着地,我都快不会走路了,苏幕扶着我站了一会儿,我们正要继续出发,手机却响了,我看完四哥回复的信息,激动地抱住苏幕说:“会有人在山上接应我们!哈哈!我们马上能回家了!苏幕!”
苏幕抚了抚我的头发,正要说话,天空蓦地闪过一道白光,我们抬头望去,不远处已是阴云一片。
“轰隆”一声巨响在我耳边炸开,我吓得脸色煞白,手下意识攥紧他,苏幕看出我怕打雷,俯下身贴着我的额头,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在我耳边呢喃道:“别害怕。”
我们回到周县已是夜色初降,路上吃了点面包,人饿极了反而没什么胃口,我和苏幕都只吃了一点,苏幕抱着我坐在车后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