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以为这里还有什么看头没想实在没意思,朱厚照和杜若不过略逛一逛就要回去。管事的要留他等主事的回来。朱厚照推脱说主子不仅交代了这一件事,还忙呢,就离开了。
没想到这一趟大失所望,朱厚照有些郁闷。倒是杜若想的开,反正英国公乖乖把船厂给自己时,他就知道这件事不会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否则英国公怎么会这么快就撒手呢。
主子高高兴兴的去了,回来却是垂头丧气,刘瑾很是摸不着头脑。他正要去打听,高凤叹气把他叫走了。明显朱厚照就是遇见了不顺心的事,刘瑾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该更心烦了。倒是杜若想的开,依然是眉开眼笑的。
回来后不久,突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干什么,朱厚照忙出去查看,就看见几个锦衣卫揪着一个穿着破烂的人的衣服。那人抱着头只喊欺负人,锦衣卫们提着他,也不知该怎么处理。
“怎么了?”陈云将朱厚照出来了,忙答道:“少爷,这人猥猥琐琐的在这里张望,必然是个踩点的小偷。!”
那个人见出来的是个少爷,止住了叫喊,冲着朱厚照叫道:“少爷,我是冤枉的啊。我是看了告示来找人的。”
朱厚照倒是乐了,“你看着告示来找人,怎么不明说呀,在这里蹲着干什么?”
“我不认识什么传……传教士,我只认识佛郎机人,不知道能不能领赏。只有等在这里了。”说完抬头看杜若长得相貌堂堂,说不出的神仙一流人物,愈发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了。“少爷,我真的不是小偷啊。我就在这里等着里面的人出来,那里就想到他们从旁边院子里冲出来就对我一阵好打。”
“这也不怪他们,到底是谁偷偷摸摸呆在这里都要遭人怀疑的。”朱厚照听他话里带着佛郎机几个字,倒是对他和颜悦色了几分。“你还认识佛郎机人?若是骗我,不但没有银钱可领,还要打折腿的。”
这样一个如玉的公子说出打折腿这样的话,那人竟然感觉腿一抽一抽的疼。“没敢骗少爷,的确是佛郎机人。有二三十人呢,我怎么会把他们认错呢?他们都是黄色的头发,从来也不洗澡,身上臭急了。我一定不会认错的。”
那一句重来不洗澡把朱厚照逗乐了。“好吧,我暂时相信你。陈大哥,把他放进来吧。”陈云点头称是,一把将他放开。对他说道:“我们少爷要见你。少爷可是尊贵人,你给我注意点。”那人千恩万谢的应了,跟着朱厚照进了门。
小厮已经将板凳放好了,杜若这在上头坐着呢。他在门口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也对这人口中的弗朗机人很是感兴趣。要知道佛郎机人活跃的年代可不是现在,他很好奇这些佛郎机人有什么来头。
那人跟着朱厚照进来了,见上面还坐着一个虎背熊腰相貌堂堂的又一位少爷,本来四处张望的一双眼睛,瞬间就不敢动了。杜若看他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顿时心生厌恶。
朱厚照先问他是哪里人叫什么,他一一答了。朱厚照又问他怎么看见那些佛郎机人的。听他回答道:“我是码头上皂帮的人,前日该我当值,大晚上的看见一路长得怪模怪样的人从码头上过去。我看他们背着好大的包,心想他们该是缺抗包的,就跟着他们准备赚他们的两个铜板。那里想到他们一把剑,把我吓回去了。”说完看两个少爷都是含笑看着自己,又心虚的加上了一句:“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杜若看他说的这样好听,哪里不明白他其实是想欺负人家人生地不熟,偷人家的东西。又问他那群佛朗机人当时是往何方去?那人说自己记得是往东白菜巷而去的。说着还加了一句:“果然是鬼佬,没钱只能到白菜巷住。”
又问他白菜巷在那里,朱厚照才明白这白菜巷就是泉州的贫民窟一类的地方。只是那些佛郎机们为什么会往那里去呢,按那人的说法那群佛郎机人穿的也还体面,不该是连客栈都住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