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讲出来,不过是希望今后再也不用放在心底,而是可以敞开心扉,然后把它丢弃掉。不管是痛是悔是恨还是不甘,都已经是无足轻重。她如今所拥有的才是最为珍贵的东西,守住这些远远比去花费心思为上辈子的仇恨所劳神更为重要。

“想什么呢?”陆问薇笑着推了推叶榆。

叶榆回过神来,看着贴在自己身边的玹儿,摇头道:“最后一次。”说罢也有些手痒的捏了捏儿子的小脸,重重亲了口。

“天色不早了,院子里应是做好了饭菜,回去吧。”陆问薇起身,扯过玹儿。

叶榆闻言也跟着起来,掩唇打了个哈欠,如今他每逢五日就能休沐三天,倒是清闲了一些,抽出时间来多陪陪陆问薇和玹儿,使得他心情大好。只可惜到底是交通不便,不能趁着三日到外头走走,若是可以举家旅行,岂不美哉。

陆问薇伸手从叶榆头发取下不小心沾上的叶子,目光满是温柔。叶榆轻笑出声来,一把抱起玹儿往自己脖子里一放,玹儿倒是一点都不怕,咯咯笑的开怀。

清风卷起残荷花瓣簌簌飘落在水上,玉蝉看的眼睛都直了,半晌才悄悄收回手,松开了掩映的莲花丛跟身后的丫鬟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艳羡,玉蝉向来直快,张口便道:“可真好啊……若是天下男儿都如姑爷这样,该多好。”

身旁的丫鬟怜秋叹息道:“从前只听人说天下男儿多薄幸,只有戏本上才有痴情郎。大人这样的,哪里能是人人都能觅得的。”

玉蝉虽有些悻悻,但仍是道:“也不一定啦,这种事情哪里说得准。”

那丫鬟怜秋忽然似想到什么,掩唇笑着揶揄她:“说的是,我瞧着阿兆哥倒是对姐姐痴心一片……”

玉蝉蹭的一下从脖子根红到了耳朵尖,推搡了怜秋一把,呵道:“少说混话……哪里有的事,乱讲!”

怜秋忙笑着点头,不在打趣。

玉蝉这才松了口气,垂着头看着手指不知不觉绞上衣带,心下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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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三十四年冬,已然年老的帝王身体每况愈下,大不如从前,不过天气才稍冷了一些,就略染了风寒将自己关在宫中,接连三日不曾上朝。朝上惊乱一片,所有人都在猜测着,华兴帝这回连朝都不上,三日内除了郭公公和太医外,谁也没见,难不成是暮年已至,要就此改天换日了?

想归想,但无人敢提出分毫质疑,所有人面上平平,实则心里头火急火燎的四下打听。比众多朝臣都还要紧张的就当属几个皇子了,叶榆带着五皇子和九皇子俩人到山上礼佛,木鱼声声敲得人心下也跟着肃穆了几分。

九皇子喜欢宝相寺的斋饭,自然乐意留在山上,而五皇子虽然不耐在山上待着,但也明白叶榆之意,耐着性子在山上跟着俩人抄经书为华兴帝祈福。按理来说,三人既然来此做样子,本就该做个全套的。

祈福禁食三日,当足矣能显露出诚意来。九皇子这辈子自诩只怕三件事,一是怕死,二是怕饿,三是怕九皇妃不理他。叶榆是饿怕了,上次差点没给他饿断气,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一顿不吃就胃疼。五皇子见俩人宁可从山上跳下去也坚决不绝食的态度,只得无奈作罢,把禁食祈福,换成了抄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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