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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天气渐有回暖之象,草长莺飞,覆了上京几个月的积雪也已化开,颇有一番生机勃勃的景象。( 千千)

京城郊外有一猎苑,成为京中权贵子弟平日里最常去的娱乐场所,猎苑背倚太行,虽说是猎苑实则面积广袤,便是皇室中人也常来此狩猎游玩。

健硕的骏马疾驰在林中,那马匹通体乌黑,目光如炬灼灼,马蹄洁白,鬃毛长顺,大致一瞧便可窥出必然是一匹上等良驹。马上一青年身着朱红团花束腰长袍,一头长高高束起,露出半截白皙脖颈,他背上负一雕花箭筒,一手勒缰,一手持着一张乌黑的长弓。只见马缰微紧,修长的手指从背后的箭筒中摸出一只翎羽箭,搭箭扣弦,拉弓如满月,翎羽箭离弦,一气呵成,玄弓出低沉的一声嗡鸣。箭既离弦,丛中一只肥硕的大灰兔应声而倒,再无动弹。

“又打到一只?”少年清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那玄色马匹上的红衣青年正是叶榆,他闻言转头,见叶贺从后面赶来。

“嗯,这兔子养了一个冬天,一只只都肥噜噜的,今晚上拎回去倒是有口福了。”叶榆翻身下马将那被一箭穿透的可怜兔子扔给了叶贺。

叶贺接过兔子往一旁袋子里一丢,目光有些火热的看了眼叶榆道:“大哥你这好的射术跟谁学的?以前可没有见你使过弓箭。”

叶榆笑着瞧了眼叶贺:“还能都让你瞧见?”

叶贺驱马向前到叶榆身旁,哼哼两声,咬牙道:“有什么诀窍?大哥教教我……”

“哪有什么诀窍,每日射箭五百支,不出半年就成了。”叶榆倒是没有扯谎,他便是这般一点点练就的,不过许久不曾拉弓手生了倒是真的。这半日里,失手连连,这会儿才找回点感觉来。

叶贺有些怀疑叶榆话中的真实性,但见叶榆一脸坦然,似不像是敷衍他,这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而准备再往前面走。

叶榆一把扯住叶贺的缰绳,止住他道:“还往里面去?”

叶贺瞪大眼睛道:“不是吧大哥?难道你就打算在外面打打兔子?里面才有好东西,这外面有什么意思。”

叶贺说的不错再往里面一些才能狩猎到大型的野兽,外围则都是小动物。叶榆仰头看了看天色,道:“别往里面去了,天色不早,也该回去了。”

叶贺闻言打量了一下自家大哥的脸色,见似乎还好并无疲乏,这才问道:“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坦?”因前些日子叶榆病的太重,叶贺也不敢冒冒失失的拖着他在往里面去。

叶榆摇头道:“无事,不过是太晚了些,怕你嫂子要担心了。 [800]”

叶贺闻言怪笑了两声,勒马掉头道:“好好好,我可不敢硬扯着大哥往里面去了,若是误了时间嫂子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虽然他在叶榆面前敢大摇大摆的说风凉话,但在6问薇面前则是乖得跟猫崽似得,一口一个嫂子叫的比谁都甜。

叶榆拎弓在叶贺脑袋上轻敲了一下:“你嫂子园子里前些日子招进来一个擅长烤肉的师傅,待会儿准你来蹭饭。”

叶贺这才开心起来,乖乖策马跟在叶榆后面往回走。

只是不等两人走出几步远,叶榆忽然勒马停下,微微皱了眉头。

叶贺诧异道:“怎么了?”

叶榆竖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仔细侧耳听了过去,似乎林中有人呼救?叶贺神色一滞,显然也听到了。可这猎苑来的一般都是权贵子弟,平日里都会带三两个好手在身旁,或是像叶榆跟叶贺这般相伴而来,是谁独自落了单,在林中呼救?

“走”叶榆率先往林中而去,不管是谁,人命关天,先去看看再说。

陈幼蕊跌坐在地上,自己的坐骑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地上的尘土染脏了她身上的桃红色的收腰窄裙,小脸上也沾染了泥,狼狈不堪。箭筒已经摔落在一旁,里面的箭散落一地,她攥紧手中的羊角长弓,眸子里满是惊慌和绝望。原来今日她在家中同兄长闹了脾气,生气跑了出来,又厌烦护卫们跟着便将所有人都遣了一旁。

一怒之下独自一人到了这猎苑深处,本想着给兄长猎一只大物瞧瞧,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省的整日啰嗦她去相看人家。谁知道竟会遇上一头钢背獠牙的野猪。她心下紧张,失了手,反而惹得的这野猪攻向自己。一个不慎从马上跌下,便是连坐骑都惊住不知跑哪里去了。

看着愈来愈近的野猪,陈幼蕊心如死灰,一脸俏脸煞白,眼中只看得到那长长的獠牙眼看要向她逼近。此时她有多恐惧就有多后悔,想到平日里宠爱她的祖父,父亲和兄长,任是他们谁在这里,她都不会葬身于此。在几近崩溃的边缘,她反而忘记了惊呼,忘记了挣扎,只是呆呆看着面前凶恶的野兽,迎接着死亡的到来。

只听得耳畔一声簌响,就像是利刃划破了空气,势如破竹,携风而来。她看的真切,那乌黑的羽矢准确的刺入野猪的脊背上。野猪被刺痛,转而扭了头朝那利箭的方向扑去。只是它刚刚转过身来,迎接它的便是三支连珠箭。竟是稳稳地尽数射中那野猪,可惜那野猪皮厚,如今见了血被激的失了心,更是嘶吼涟涟,无所畏惧的朝那玄色马匹奔去。

叶榆勾唇,心中也被这畜生激出了兴致来,手中再度捻起三支翎羽箭,挽弓如月,势不可挡,这三支箭射中了那野猪的眼睛,使得野猪当即在地上疼的嗷嗷打滚。见到翻了肚皮的钢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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