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柏以凡陪着谢岁辰等上场。
花坛边撑着四角遮阳棚,冷风机呼次呼次吹,倒也不算热。两人坐在冷风机边聊天。
柏以凡开心高兴的时候就是个话唠,思维发散又跳跃,上天入地哪哪儿都能捞几句来说。
难得谢岁辰不嫌弃,总能跟着他思路走,还能应几句。
柏以凡说得更欢了。
中途王远广看柏以凡手舞足蹈,跑来凑热闹。
柏以凡正歪解《月出》,月亮升起来美人跑出来,突然跳到黄景仁。
诗有: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接着抓了陆游和他原配出来说道,念了大段《钗头凤》。
柏以凡:“多惨啊,都是被爹妈棒打的倒霉蛋。”
说完蓦然一顿,话题再回到黄景仁。这位写过的名句也不少,一二三四五。
柏以凡莫名很感叹:“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去考中文系,应该立志去学导弹工程。”
王远广:……
王远广:“凡凡学什么导弹,你一张嘴就能轰平一座城。”
柏以凡抱拳腼腆笑:“墩兄,过奖过奖谬赞谬赞。如此说来,我学中文也是为国防做建设。”
王远广转头面向谢岁辰:“我一直以为自己的脸皮够厚了。原来还有后来人。”
谢岁辰笑。柏以凡反击。
王远广的嘴皮也不弱,对三国水浒□□很有研究。于是两人到一块,顿挫机锋,妙语连珠。
争了一会儿,王远广势弱一筹,眼见要落败,冲谢岁辰伸手:“提提神。”
抽烟的人自带雷达探烟友。王远广早就知道谢岁辰也好这一口。
谢岁辰却摇头。
王远广:“小谢你这变相帮凡凡吗?我烟瘾发作可是很可怕的!”
谢岁辰摇头:“不是不给,是没有,戒了。”
柏以凡一愣。
王远广震惊:“什么情况?小谢你这是受哪门子刺激了?”
谢岁辰:“突然不想抽,多活几年吧。”
王远广:“这玩意儿还带突然不想的?别忽悠人啊。怎么做到的?我都戒过十八次,被我家老头追着打过那次时间最长,三天。”
柏以凡:……
柏以凡:“墩哥你真出息。”
王远广怒目:“小谢你说,怎么戒的!”
谢岁辰:“就是拿出烟,然后不想抽。”
更准确点,握着打火机就不想抽烟了。然而这点不能说。
王远广也就更不能理解了:“拿出烟还不想抽,你这是练得什么功?自虐?或者拿出的不是烟,是□□?”
柏以凡:“墩哥,这就是自制力。你别羡慕嫉妒恨,尽说风凉话。”
王远广伤心欲绝扮娇花:“我发现柏家都爱护短。为什么没人护着我?”
柏以,谁谁谁,除了我谁还敢和你对着干?我替你轰了他去!”
王远广:……
王远广认命:“省省吧,我要是说可儿,弟弟你还得怂。”
王远广长吁短叹,趁机离战场。
柏以凡自然识破王远广的小心思,没拦着,嘿嘿笑。王远广跑得更快了。
王远广一走,又剩下柏以凡和谢岁辰两个。
柏以凡:“戒了好,回头我把打火机还你。”
谢岁辰没想到柏以凡还记得这出,立马摇头。
谢岁辰:“不换。那个你留着。”
“我又不抽烟,要打火机做什么?”
跌死前柏以凡偶尔也云腾雾绕一番的,然而跌回来之后一见柏妈烟瘾全没了,干脆做回好少年。
谢岁辰却误会柏以凡是要换回打火机。
谢岁辰垂眼想了一会儿,才抬头:“留着打火机,可以取暖。”
柏以凡乐:“你这是盗用台词。换成点烟火。”
谢岁辰:“你替我保管着吧。”
柏以凡:“成,收费的。一年两个甜筒。哎,我想吃甜筒了,去找墩哥。还有柏可非这什么效率,怎么还没到你上场?”
柏以凡说着站起来走出遮阳棚。
此时小暑已过,未及立秋,正是一夏最热。大朵的云从头顶翻滚飘过去,阳光落在脸上。风从身后来,吹向未知去。
柏以凡翘起嘴角,望向远处。
生如夏花,绚烂如是。
谢岁辰只想让时间定格。
他说:“不用急,等都久都可以的。”
柏以凡:……
柏以凡:“你想中暑?”
谢岁辰坐着不抬头,用行动表示他等。
不过等到华灯初上,收工了,谢岁辰还是没上场。柏以凡表示强烈抗议,臆测导演不务正业。
柏可非却振振有词:“你不也是说来看拍戏,却只顾和小谢聊天?”
柏以凡:“我那是给你安抚群演情绪,再说,谁说我是专程来看你拍戏的。你脸又太平洋那么大呢?我可是来见偶像的。”
柏可非:……
柏可非:“伤心了。”
柏可非伤心不足惧,柏以凡要见路主唱才是真的。
谢岁辰刚好联系了元苗苗,商量好还是去中午的地方吃饭。
但这次人却没有中午多。柏可非一起拍戏的朋友是不跟着一起的。王远广懒得去。只有谢岁辰、柏可非、柏以凡和詹玥。
早前元苗苗邀柏可非见其他人。柏可非还想拉别人一起。倒是詹玥提点,毕竟这是元苗苗私人交情在请客。况且关系有亲疏,人心也隔肚皮。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柏可非才注意到,罢手不带别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