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沙老师越发稀罕,笑眯眯拍柏以凡肩膀,“字写得这么好,数学也一定能学好的!”
柏以凡:……这逻辑略神奇呀。
不过柏以凡还是觉得有点被鼓励了。
赵老师却莫名其妙地被晾了,还做了反派背景板,衬托了沙老师的和蔼亲切,脸色更绿了。
上课铃拯救了所有人。
“去上课吧。”赵老师有点凌·乱,现在也不想看见柏以凡,但不受控制地说,“字写得好,英语更应该学好。”
柏以凡:……
同样的话,怎么换人说,感觉就不一样了?
不过柏以凡倒是想起来了,自己初三为什么那么孬。
大致就是中二病学生遇到中二病班主任,真是一场不可避免的灾难。
这个时期的少年,一点小小的情绪都能弥散为对全世界的观感。偏偏全班赵强富最不待见柏以凡,八字不合那种。悲剧更不可逆转。
初三的柏以凡讨厌赵强富,于是他讨厌全部的学校生活。
柏以凡回到教室,拉开椅子坐下,感慨万千。
这种非暴力不合作、以拉低自己成绩为主要成果却不妨碍别人拿工资、害己不伤敌的反抗方式,一点都不英俊。从前的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这节是数学课,柏以凡检讨完里拿出一叠数学复习卷。柏以凡翻开看了一页。天灵盖被劈,满脸是血,脑袋里只有两个字回旋:
天书!
上课三分钟,沙老师还没来,柏以凡也没从惊吓中缓过来。班级里窸窸窣窣地响起说话声。坐在第三排的程逸灏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出去了,没一会儿又回来。
程逸灏:“大家先自习,沙老师等会儿就来。”
说完程逸灏看了柏以凡一眼,面色有点古怪。
柏以凡想起来了,程逸灏还是数学课代表。
又过了十分钟,班级里说话声越来越大,沙老师才夹着教案端着茶杯进班,步履从容。
“上课。”
“起立!”前排的程逸灏叫得有气无力。
“好啦,坐坐坐,我们这节课讲试卷。”沙老师扶了扶眼镜,笑得挺开心。
柏以凡盯着试卷,依旧觉得腿软。偏偏课上沙老师拐弯抹角把柏以凡夸了十八遍,中心思想就是字好数学一定好。
“不管什么试卷,都是有卷面分的。改卷老师看见工整好看的字迹,心眼也会偏。就说数学试卷,有些同学题解得对,可是写得都是一坨一坨的,这样就很不合适。有些同学写个英文字母都带花边,第一印象好了,老师就想给多点吧。想考低分都不容易。”
柏以凡压力山大。
下了课,广播里响起《运动员进行曲》,星期一要升国旗。所有人都翻出校服裹了再出去排队,沙老师把柏以凡留下。
“柏以凡,字写得好,不写作业多可惜,不填考卷多可惜。”沙老师自顾自说,“不只是数学,其他科目也是,尤其是英语。你初三进班成绩不错啊,下个月市二模,至少要考全班前二十。”
初三(12)班一共六十二个学生。
柏以凡想问苍天,自己什么时候能去投胎。
“好好学。你们赵老师不信你行,我可是和你们赵老师打了赌的。”沙老师又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输了的话,我这张老脸就没地儿搁了呀。”
柏以凡:……
老师,能不能透露下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