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皇甫家与萧家两厢对立,洛阳城,一城难容二主,两家势必会分个你高我低,若是叶惠清相助于萧家,皇甫信也许会白走麦城,因为他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徐露很敷衍的说了一句,叶惠清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徐露乖觉的说道:“叶姐姐,你现在一定很累,我明天再来看你,你好生休息。”
叶惠清并没有睁开眼,只是点点头,徐露走后,叶惠清蓦地睁开双眸,凤眸闪着冷厉的光芒。
徐露缓步向外走,边走边想,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了?
刚刚走到月亮门下,就看到萧晟急匆匆而来,萧晟消瘦了很多,但是,一双眸子,却光彩熠熠,衬着他整个人也变得精神了许多。
萧晟看到徐露,只是微微一点头,正打算走,徐露突然开口,“萧大哥,叶姐姐说,她失忆后的情形,全都不记得了。”
萧晟愣了一下,看向徐露,轻蔑的一笑,随即大踏步离去。
以前在深州城的时候,叶惠清是不喜欢徐露的,现在,恢复了记忆的叶惠清,定然不会因为徐露这段时间的亲近,改变自己的初衷。
这挑拨的手段,浅薄了一点,她想让叶惠清回到皇甫家去吗?简直是痴人说梦,萧晟想,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都如此心机深沉,可见那徐敬山,该有多狡猾,这徐家,断断留不得。
好像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徐露失望到了极点,萧晟已经走火入魔,而她年纪太小,对一个男人,还行不成魅力,所以,徐露想,也许,这几年她不应该频繁出现在萧晟面前,她应该积蓄力量,到时,让萧晟惊艳一下,让他看看,谁才是真正适合他的人。
萧晟未曾推门,就进了叶惠清的房间,走到珠帘前,才惊觉叶惠清已经恢复记忆,自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意进出她的香闺了。
尴尬的站在那里,就听叶惠清扑哧一笑,“行了,进来吧。”
萧晟吐了一口气,不自然的笑了笑,见到没有丫鬟在房间,不由愣住,“丫鬟呢?”
“我让他们给我煮一碗银耳粥。”
萧晟嗯了一声,站在窗前,此时,院子里的紫藤花开得正艳,香气四溢,连房间里都有淡淡的甜香。
他头也不回地说,“皇甫家的兵马距离洛阳还有不足百二百里,与萧家的兵马已经碰上了。”
他不敢回头看那双眼睛,叶惠清身上,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魅力,与美丽无关,那是一种绽放着生命之美的光芒,坚强,坚韧,高傲。
“你想去帮谁?”
“我谁都不会想帮。”萧晟已经想得很明白,他不会回到萧家去的,萧家就好像是一株大树,看起来高大挺拔,无比结实,实际上,中心部分,早就已经空了。
萧家内部得四分五裂,注定了萧家即便是能够占据上风,一旦萧裕这株大树倒下,萧家也就风吹云散了,因为萧家还没有一个皇甫崇年样的人物做第二代的定海神针。
他知道叶惠清的野心,即便是叶治昌不在了,叶惠清也不会更改初衷,那么,选择回到萧家的话,他势必会站在与叶惠清对立的面上,江山是未知的,叶惠清是真实存在的。
他不会为了未知的将来,毁掉自己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幸福,方才父亲匆匆与他见了一面,两父子在茶楼的雅间说了一会儿话,萧晟已经将自己的意见,表达的很清楚。
萧克谏因为萧晟的出走,在家中不免受到一些排挤,但是,从来没有野心的萧克谏,反而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他们夫妻的看法很一致,儿子的幸福,远比自己的人生更重要。
萧克谏一直被父亲催促,让萧晟回家,但是,家中的尔虞我诈,比之朝堂上不差分毫,这样的情形,回到家中的萧晟,未来会更艰难。
所以,萧克谏一直再找理由推脱,现在,叶惠清恢复了记忆,可能意味着,儿子要重新作出选择。
所以,两父子见了面。
同时,他也把洛阳城外的消息,告诉了萧晟,就是怕萧晟这时候不理智的离开洛阳。
这些年,家中的子侄们为了上位,雇佣杀手,下毒,使绊子,各种阴招下,萧晟能够稳稳的站立在萧家,固然与他的聪明有关,何尝不是萧晟祖父的照拂。
所以,他宁愿儿子不在身边。
父子俩分别以后,萧晟急忙赶回来。
叶惠清咳了一声,萧晟急忙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话音未落,人以前走到床前,很自然的伸手摸上她的额头,不烫。
萧晟松了一口气,起身为她倒了一杯水,然后让叶惠清倒在自己怀中,喂她喝了。
叶惠清喝完水,依旧静静的躺在萧晟的怀中,这个男子,的确是一心一意的对她,即便是失忆以后,也不曾离弃,更没有落井下石,趁机将深州和安州据为己有,当时的萧晟,占尽先机,完全可以做到的。
想着他对自己的一片情意,纵然是铁石心肠的叶惠清,也狠不下心对萧晟说,她曾经发誓,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嫁人的。
萧晟放下茶杯,却舍不得放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柔声说道:“清儿,你还打算管宫中的小皇帝吗?”
“出了事?”
“嗯,皇甫家与萧家已经对上了,不日就能到达洛阳,我们此时已经走不得了。”
叶惠清一挑眉,“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要走,萧晟,若是我逼走皇甫家,打散萧家,你会不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