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所言极有道理,但俞蕴之心下却仍是忍不住有些忧虑。如今已然过了子时,和安自然是要在天亮之前送回到秦国公府之中,所以也不好再耽搁下去。楚尧唤来了楚河,后者冲着俞蕴之行了行礼之后,便抱着睡熟了的和安,离开了未央宫之中。
送走了和安之后,楚尧也落座于软榻之上,先前握着俞蕴之的那只手一直未曾松开,只开口问了一句:“先前楚河前来回禀,言道辛夷往关雎宫中抱来了一个娃儿,正在苏姒霏产子那日,到底是怎的回事?”
听得此言,俞蕴之也不欲隐瞒,身子微微放松,倚靠在楚尧的肩头,轻声答道:“你心中既然已经有了猜测,又何须我将事情尽数吐口?左不过一个娃儿,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闻言,楚尧修长的手指自俞蕴之掌心缓缓刮过,仿佛羽毛一般。
“既然苏姒霏产下的并非皇室血脉,蕴之为何非要将其保下来?只是为了磋磨这小娘子?倒也费了不少功夫罢。”
俞蕴之沉默了一瞬,她虽说极为恼恨苏姒霏,但对其还有一二分的姐妹之情,毕竟是自小一齐长大的,若是能解决了隐患,又能保住苏姒霏的性命,倒也是两全其美之法。至于苏姒霏在感业寺之中的日子难过,便是她自己收得的孽果。
楚尧胸膛微微震动,只听其开口道:“蕴之,既然出了手,又为何非要心软呢?”
“也算不得心软罢,毕竟在感业寺中活着,之于苏姒霏而言,便是最大的折磨了。她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德妃娘娘,且自己产下的孩儿不知死活,被臣妾给抱走了,如此她心中自然会极为担忧,日复一日的折磨,想必也能让那小娘子心中清醒些。”
话落,俞蕴之也不欲多言,抬手揽住楚尧结实的颈项,凤眸眯起,菱唇漫不经心的擦过楚尧的耳侧,笑的无辜,活似从话本中走下来的妖精。
楚尧鹰眸中陡然燃起一丝火光,经过数月的将养,俞蕴之身子早便好的差不离儿了,若是此刻再将这小娘子给放过了,楚尧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他,忍的太久了。
抬手解开俞蕴之颈间的盘扣,露出大片大片白雪一般的皮肉,炙热的吻落在颈侧,楚尧用力攥住俞蕴之的皓腕,掌心摩挲着这小娘子腕间凹凸不平的疤痕,胸臆之中炙热的情感好似要破体而出一般。
以往楚尧总是以为俞蕴之是没有心的,或者这小娘子根本不在乎他,否则为何能毫不在意的帮他操办选秀事宜,将各色美人送往她身畔。每当那时,楚尧心头便一阵挫败,后来又因着有人从旁挑唆,让他误以为和安是楚孟的孩儿,当时楚尧恨不得杀了俞蕴之。他身为天潢贵胄,打小儿什么也不缺,却得不到一个小娘子的真心。
但楚尧清楚自己错了,在蕴之应下换血之事时,他若是能开口的话,定然会阻止她,不让俞蕴之受到一丝损伤。腰身一挺,二人便在书房之中结合于一体,墨发交缠,正应了那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