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心头一禀,也不敢耽搁,抬手掀开青花瓷盖儿,血燕的甜香便弥散开来,取出一支银针,探入血燕羹之中,辛夷仔细瞧着,未曾方觉半点儿不妥之处,俞蕴之这才放下心来。
提着食盒儿行至未央宫书房前头,辛夷立在石阶儿下头后者,而俞蕴之则是径直推开了雕花木门,迈过门槛,踏入书房之中。
楚尧此刻正端坐在案几前头,听得响动,抬起头便瞧见了俞蕴之,薄唇勾起一丝笑意,楚尧很清楚蕴之是记挂秦国公府,方才会在此刻来到书房之中,否则这处她都不会轻易踏足。
“蕴之端了血燕羹来,当真是香气扑鼻,你怎知晓为夫肚饿了?”
听得楚尧带着笑意的声音,俞蕴之横了这人一眼,端起瓷盅儿,放在红木所制的案几上头,冲着楚尧开口道:“这是臣妾亲手做的,陛下尝尝可好?”
楚尧眉梢挑了挑,将微烫的血燕羹送入口中,笑着道:“蕴之有话便直说可好?如此亲自下厨当真是让朕受宠若惊。”
“陛下,粮草之事该如何是好,父亲定然不会行出以次充好之事,秦国公府也不缺这点儿银钱。”
秦国公府自然是不缺因钱的,三老爷本就是皇商,每年进贡的茶叶都是由俞家采摘,茶商一个个都富庶的很,更甭提三老爷这等皇商了。而秦国公府手下的善宝阁,在京城之中不知开了多少分号,也是获利颇多。
“朕清楚兵部尚书不会行出此等上不得台面的事,眼下秦源要对着秦国公府出手,明显便是对朕使绊子,若是不寻出证据的话,恐怕武将一派还会再生出事端。”
“那该如何寻出证据?户部尚书齐大人乃是玲珑的生父,其人品自是信得过的,哪里会加害父亲?”
见着俞蕴之有些急了,楚尧面色未变,不急不缓的将一瓷盅儿血燕羹尽数饮下,方才开口道:“户部也并非只有尚书,户部侍郎的官位虽说并不很大,但若是在其中使了些手段,想必也不易发觉。此事交予顺天府查探罢,顺天府府尹虞泛虽说并不算中用,但手底下还是有些能人,那个推官吴元,便不错的很。”
现下便只得如此了,俞蕴之即便再是急躁,她也只是个后妃,自然不能将手伸到宫外去,否则之于秦国公府,更是祸非福。
离开未央宫中,时候也算不得早了,俞蕴之便径直回到关雎宫歇着。翌日清晨,她便冲着福海吩咐一声:“福海,你去将顺天府的推官吴元叫到关雎宫来,陛下都说这人是个本事的,本宫倒是想要瞧瞧。”
福海自然不敢违拗主子的吩咐,应了一声之后,便恭谨了退出了关雎宫中。过了约莫两个时辰,福海便将一名身量微胖的男子引入关雎宫正殿之内,正是吴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