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烦请仙君把裔巽的下落告知。既然仙君无论如何都想要我相信裔巽就是那位至尊的存在,再如此遮掩拖延下去,未必是什么好事。所以,现在我的想法并不重要不是吗。如果我不去寻找帝君或是裔巽,这场戏,又还有什么演的必要呢!”
陆衍状似无奈的表情和言辞,让重曜仙君低低的笑了出声。
“你如何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告诉你那位的下落?”
陆衍闻言微微抬眸看向重曜仙君,“裔巽不会毫无目的的就让谁轻易和我接触,而既然你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他最明显的暗示。说是暗示,恐怕真真就是一场明明白白的挑衅。他清楚而光明正大的通过你告诉我,他和你的关系非同一般。既如此,我又何必舍近求远,漫无目的的浪费时间和精力。”
对于重曜仙君这种连说话都要绕好几个圈子的方式,陆衍的直白,让对方的低笑变成了大笑。
就像是打了一场热血而满足的胜仗,重曜仙君笑意里的洒脱和舒爽,就连陆衍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这个一身白衣却又长着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的高大男人,褪去了自身的浮华和叠嶂,竟然能笑的如此大气而清爽。
陆衍静静的等着,直到重曜仙君的笑声停歇下来。
“你真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像你这样说话都不用反复咀嚼的仙人。”仿佛感概,又仿佛是无奈,重曜仙君嘴角勾起的弧度,让陆衍看着觉得有些刺眼。
“如果你了解他,你就能知道那位在哪。至尊,就存在至尊位。”
重曜仙君那双上挑的桃花眼,正轻眯着看向不远处正飘落的桃花瓣上,他说:“记住,不要被镜像迷住了你的双眼,凡事随心。”
重曜仙君的话落,却让陆衍深深的蹙起了眉头。他默默的注视着倚靠在桃树下的重曜仙君,问道:“仙君此话何意?”
“不过是我多嘴嚷嚷一句罢了,自便。”重曜仙君说完,抬手对着陆衍所在的方向随意的一挥,接着就紧闭了双眸,状似沉睡。
陆衍知道,对方这是摆明了不想再交谈下去的意思。
重曜仙君身着繁复的白色华服,那瞌上的双眸,微挑起的眼尾处,却泛着一抹轻易无法察觉的红。
满目的桃花瓣依旧随着微风在空中无规律的飘摇,白衣似火的艳色,他此刻正如画中仙般,与这片桃花林相映相辉。
陆衍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和这片桃林如融为一体般的重曜仙君,终是转身离去。
人各有命,纵然是那高高在上的仙灵,也逃脱不了这看似脱离了六道的束缚。
而不管裔巽或是这仙域境内那些仙灵们究竟意欲为何,他想,总是会有结局来临的那一天。
不需要谁的引导,一切的一切,终将是沿着既定的轨迹,一步步的进行着。
……
陆衍转身,便往长殿前行。
至尊,就存在于至尊位上。不管是仙界位及至尊位的帝君,亦或是重曜仙君口中认定是帝尊的裔巽。
所以,他这是被裔巽给耍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任是谁都想不到,在长殿中消失气息的帝君,竟然从未离开过长殿。
陆衍轻叹,他终究还是乱了方寸。
穿过早已没了禁制的山峦之间,陆衍回到了才离开没多久的北仙域。
山巅最高的地方,长殿那巍峨耸立的建筑赫赫在目。
依旧是空旷安静而无人镇守的地方,长殿那让人无法忽视的威吓气势,似乎并不会因为任何改变而变化。
陆衍站在长殿门口抬头往上看,那用紫金阴沉楠木雕刻而成的大门,似乎比以往显得更加耀眼。
伸手轻碰上浮雕,殿门无声的缓缓打开。
陆衍静默了片刻,这才抬脚往内走去。
身后,大门再次无声的紧紧闭合。
空无一人的长殿内,光可照人。
硕大的南海鲛人珠一粒粒接连不断的镶嵌在高阔的石柱上,这仿佛被不尽的运势所支撑着的天柱,没有一刻不是坚不可摧的。
陆衍一步步走过长殿那长长的殿堂,登上一阶阶繁多的阶梯,然后终是站在了长殿的长椅前。
帝君的尊位上,那宽大的长椅,孤独而沉寂的摆放着。
陆衍抬手,抚上那雕刻着精致绝伦暗纹的椅座扶手。温润的触感有着浓厚的亲和,那其中带着熟识的错觉,让陆衍眼底的情绪愈加黯淡。
不在至尊位,却无法离开至尊位。
那么,裔巽和帝君……
突然,陆衍收回覆在长椅上的手。长殿内,帝君从来未曾住过的寝宫……
这么想着,陆衍便往长殿深处奔去。
越是靠近帝君的寝宫,那种连空气都带着压迫的感觉就越是强烈。一路走来,陆衍完全没有感觉到一丝式神的灵力波动。
空荡而寂寥的长廊,陆衍终于站在了帝君的寝宫前。
幽兰的浮光若隐若现,陆衍伸出手指轻轻触在距离门前一寸的空中。紧接着,轻微的‘呲啦’声响起,手指前端那被电击般的酥麻感,让陆衍眼神深幽的盯着那闭合严密的殿门。
密密麻麻的禁制如同丝网,在每一次触碰的时候,瞬间显现出它的全貌。
被庞大而牢固的禁制笼罩住的寝宫,陆衍在自嘲一笑或无奈收手之间,选择了呲笑出声。
这可真是大手笔,裔巽竟是能用万法囚禁了帝君!
陆衍眼中明明灭灭的情绪让他无法平息心中的震惊。裔巽,他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