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无语,宋望忍不住笑起来。
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下,掀开被子找了裤子往上套,穿了裤子,又重新找了件衬衫穿上,也没有将下摆掖进裤子里,随意地系了中间几个扣子,看上去带着几分散漫慵懒。
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程思琪。
程思琪还缩在被子里,只留出一个脑袋在外面,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看他,可爱的像一只小仓鼠。
宋望顺势坐在床边,将她连带着被子一起抱进怀里,笑着道:“我给你穿衣服?”
“你得先把衣服拿来呀。”程思琪抑郁地嘀咕了一句。
宋望一低头,地上几件衣服惨不忍睹,刚才给他揉皱撕破了。
额……
他怎么这么粗暴?
宋望蹙眉看了一眼,低头在程思琪额头落了一个吻,笑着应了“好”,抬步去给她找衣服。
黑色t恤和牛仔裤……
程思琪背对着他去穿,宋望看着,又忍不住从后面抱住她。
吻着她肩膀,低声请求道:“老婆,我给你穿吧。”
“怎么了你?”程思琪套着裤子,只觉得他突然非常缠人,动作顿了一下,侧头问了一句。
宋望借机吻着她唇角,一条腿搭上去半跪在她侧边,环着她手臂,将她裤子往上套。
“屁股抬起来。”他说话都像命令,程思琪忍不住脸一红,依言。
宋望却一愣,倏然笑起来,戏谑道:“傻了你,内裤忘了。”
额……
程思琪呆愣了一秒,攥着裤子重新躲进被子里,欲哭无泪地看着他:“去拿啊,你忘了给我拿!”
宋望笑得乐不可支,一只手按着腰又从床上下去,在箱子里翻找了一下,拽出一条给她扔了过去。
程思琪比他记忆里害羞了许多,不经逗。
眼看着她一张脸已经涨红得像番茄,宋望也没有再逗她,站着看她穿衣服,突然道:“能抽根烟么,想抽。”
“去吧。”程思琪朝着阳台的方向努努嘴。
宋望笑了笑,在外套里摸了打火机和烟盒,拿着往阳台上去。
这一天其实被折腾得挺累,可不知怎的,他精神非常亢奋,看见程思琪就想紧紧地拥抱她,无时无刻。
情绪太充沛,得抽根烟缓解才行。
五月初傍晚的空气非常好,站在阳台上视野便极为宽广,远处有些荒芜的土地正在施工,天边的晚霞映照着,土地似乎都泛着金色。
他看着看着,又想起前生。
他对程思琪好吗,他只觉得还不够好。
最初认识她的时候他时常欺负她,每次事毕,和她背对背而睡,很多次没睡着都能听见她小声流泪。
他心痛,假装睡着,翻身过去从后面紧紧地搂抱她。
早上醒来再淡漠地放开她。
他记得某一天,阳光从窗户映进来,他站在床下背对着她穿衣服,程思琪缩在床上小声道:“你这是何必呢?”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
他咬牙切齿:“你主动招惹的我。”
是啊,程思琪主动招惹了他,可实际上,两人第一次说话之前就见过,他就已经认识她。
看到过她安静低头唱歌,也看到她穿着性感跳舞,他噙着烟,很多次漫不经心看着她,只觉得她虽然年龄小,看上去却挺成熟。
可实际上,她是被生活所迫,被迫飞快地成熟起来。
她又善良又倔强,又坚强又脆弱。
那些软弱和怯懦,其实只在他一个人面前展现过,她因为他流过那么多泪,到头来,却只记得他的好。
这样的她,他只觉得怎么宠爱都是不够的。
他觉得后悔,前生的他竟然会那样地推开她,他其实早该知道,无论他是怎样的他,她都不会嫌弃不想离开。
他们之间的那些分离波折,实际上都是他,自以为是一手促成。
幸好有后来,有清宁那几年。
宋望胡思乱想,手指被烟头烫了一下,他也少了继续抽下去的yù_wàng,灭了烟,转身回房间。
程思琪已经下了床,拿着梳子在洗手间梳头发。
她刚才出了许多汗,头发都湿了。
宋望看着她专注的侧脸,一步步走近她,拿了她手里的梳子,一只手从侧边揽着她的腰,柔声道:“我帮你梳。”
“唔。”程思琪缩在他怀里笑了笑,没推拒。
宋望便拿了梳子帮她梳头发,她柔软的头发握在他手心里,将他刚才那一点伤感也冲淡,他眉眼温柔,照顾她,好像一个父亲照顾娇宠的小女儿。
这事情他其实不常做,毕竟,前生的最后,他只有一只手。
他那只手能做许多事,可同时也有许多事情当真不方便,他很多次看着她早起梳头发,都想帮她梳,却也只能想一想。
程思琪头发长,浓密得好像柔软的水藻,不是自然黑色,天生微卷,带着点灰褐色,却好看。
她在他眼中总是好看的,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样。
宋望替她梳了头,两个人出了房间去吃饭,餐厅在五楼。
九点多,一整层都没几个人。
程思琪体力不如他,原本劳累一天已经觉得倦,正吃饭都有点昏昏欲睡,拿着筷子戳着菜,打瞌睡。
宋望看着她,好笑不已,也没吃多少,又直接抱着她回了房。
翌日,早上八点绯川逸和荣晴按时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