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伸手去拉扯王傲隽的衣袖,却拉了一个空,差一点就摔个狗啃泥,小郡主呆呆地问:“大哥哥,为什么我碰不到你的衣服?”
王傲隽就对她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小郡主小脸蛋红红的,很兴奋又很疑惑地说:“大哥哥,为什么你不说话?”
王傲隽就指了指葵花,写出一行字:“我不会说,这个姐姐能帮我说话。”
小郡主一脸的同情,转头就对瑞王妃说:“娘,我把我的那支人参送给这个大哥哥好不好?他不能够说话。”
瑞王妃却已经泪如雨下,瑞王也是心有戚戚焉红了眼圈。
他们早逝的儿子就在面前,而做父母的却永远不能再见。
*
状元郎的事情很快就淡了下来,如今让所有人议论纷纷的是向来很低调的瑞王府。
据说瑞王和瑞王妃以前还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早夭,却是两人的心头宝。
据说那孩子两次托梦,一次让瑞王找到了四季春的老板残害少女的证据,将那个吃人肉喝人血的魔窟给端掉了,第二次却是他看上了四季春的头牌,想与她成亲。
按理说,那个女人是不可以进入瑞王府的门槛的,哪知道爱子心切的瑞王和瑞王妃大肆举办了一次冥婚,热热闹闹的,比真人的排场还要大。
人们在私下里议论,这是一个暗号,是瑞王把状元郎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的信号。
那个女人,是状元郎的姐姐,可也是因为她,邱昭迪才会蒙羞。
如今她身份逆转,而瑞王夫妇还把她当宝一样宠着,瑞王的两个孩子都待她极为亲热。
邱昭迪的前途,似乎又变得光明起来,一下子又变成炙手可热的人物。
邱昭迪从中状元到被冷落,短时间内尝过许多人情冷暖,行事极为低调,只在葵花嫁人这天出现了一次。
然而太匆忙,邱昭迪心里难受,十分思念姐姐,便送了帖子要拜访瑞王,出乎意料的,得到王府一家的欢迎。
让这一阵备受人家冷落的状元郎感到如沐春风,不过是一席话,瑞王的见识让他顶礼膜拜,奉为神人——不愧是皇室家族的人,当今陛下他哥。
当然邱昭迪最主要的目的,是来看望姐姐。
说是孀居,葵花住的房子却还是宽大有气势的,就离王府后院不远,挨着王傲隽的坟地而建。瑞王妃原本给她调派了两个嬷嬷四个小丫头,葵花婉拒了,只留下两个小丫头。
她一个人,因为是冥婚,红白喜事与一些聚会,去了都不大好,所以她是深居简出的,使唤不了那么多人。
邱昭迪到的时候,两个小丫头在屋外摘桂花,嘻嘻哈哈地打闹,人来了,忙去泡茶。
葵花坐在屋子里,面前摆着一个棋盘,邱昭迪看到她一个人,面带微笑似乎与谁说着话,日光倾斜,那房间满是宁静温和。
状元郎忽觉鼻子一酸,就要掉下泪来。
年少的时候,他以为那个敢抽继母耳光的姐姐是无所不能的。年纪见长,他记着姐姐的话,不曾踏入那种腌臜的地方半步。而在某些同窗那里听来的,无一不是那里面的女子,都是低贱的,被践踏没有半点尊严。
那么恶劣的环境里,他的姐姐却还设身处地地想着他,事事都考虑他为先。
他多么想,考上状元后,做一个大官,可以让姐姐脱离那是非之地的大官。
然而,他只捞到一个闲职,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被邱爹那一闹,如陷入泥潭,动弹不得。
最终让他脱离困境的,还是他姐姐。
他的官途变得通畅,母亲的坟墓也重新修建了,姐姐也过上了舒服的生活。
可是,姐姐嫁了一个鬼。
他揉了揉眼圈,把心中的难过压下去,挂上一副笑脸。
他是来看她的,不是来给人添堵的。
“你来啦,等我与你姐夫下完这盘棋。”葵花招手,让他坐下,她快要输了,王傲隽的棋艺太逆天。
邱昭迪看了一阵,棋盘上的黑子自己在动,惊讶地合不拢嘴:“姐夫,他真的在这里?”
葵花就笑:“不然我与谁说话呢?”
邱昭迪看她的笑容不像作伪,倒也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也与王傲隽下了两盘棋,对面虽是一把空空的椅子,黑子动起来却是杀气十足,状元郎不得不打起十分精神来应付。
比起没有保护伞在世间为了柴米油盐打拼,还要被各种三教九流的人鄙视“贱籍”,也许这样才是姐姐最好的归宿。
邱昭迪对于这个鬼姐夫,开始多了两分好感。
“姐姐,就拜托姐夫你照顾了!”连输几局之后,状元郎对空椅子拜了拜,“若是她老无所依,我定照顾一辈子。”
黑子滚动,排成两字:“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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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与春华在押送途中受尽了刁难,收了金元宝要好好照顾他们的官差变着花样儿整他们,缺水少饭,皮鞭淋了盐水抽打。
春华被折腾的苦不堪言,纵有一身本事,也挨不住这非人的待遇,终于是病倒了。她这病,药石无医,只能取年轻女子的元气来续命。
被镣铐着夏至不忍心看她受苦,终于在夜里杀了两个看守,带着春华逃脱了。亡命天涯的日子并不好过,两人狼狈地入了深山老林,饥不果腹。
春华终于是病入膏肓,夏至砍晕了两个年轻姑娘,却再也续不了她的命。
眼看着,春华那艳若桃李的面容在一个时辰内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