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了他们中午休息时间,秦谂并没去蓝时的办公室,而是去了一楼大厅的偏厅。
等待中,她想过蓝时各种反应,拒绝她该怎么办,如果这样不声不响她又该如何打算。想起那天那个男人的话生无可恋的错觉又来了,很糟糕也无力摆脱。
她只能尽量往好的方向去想,不能让灰色/情绪带着自己走。她很清楚地知道,她得走出来。
熬到了中午,蓝时的女秘书找下来,像是找到了救赎,拉着她就走,边走边解释:“刚才有位同事给蓝总订餐,也不知是不是忙得忘了,竟把蓝总最讨厌的花椒也放了,这不撞枪口上了。”
已经有人撞枪口了,她现在去不是等于被挨枪吗。秦谂急得冒汗:“我去了也没用啊。”
“有没有用另说,总得先尝试是吧。”女秘似乎没看到秦谂的紧张。
秦谂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逼迫感。她几乎是被推进蓝时的办公室的,面对蓝时,女秘一改神态,“蓝总,秦小姐来了,你看中午是不是?”
蓝时目光扫过来,秦谂顿觉脖子冷飕飕的。
女秘低声对她说:“既来之则安之,若天要亡你,我会向神灵祷告不是我的错。”
话音一落溜之大吉,留下秦谂单独面对蓝时。这次见面,又是这种正规场合,比起面试那天还要紧张。她正要开口解释,蓝时忽然问:“你一直等到现在?”
她乖乖低下头:“是。”
他揉了揉眉,驱赶眉宇间隐现的倦色,“有事?”
秦谂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想张口又害怕遭到拒绝的她彷徨不定。
似乎看出她的忧心,他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秦谂小声地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秦谂,我想你心中一定也有这样的犹豫,为什么像我这样的人,嗯,明明有太太为什么还需要代孕?这样说吧,我和我太太在一起三年一直没孩子,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压力都很大。中间又出了些意外,所以……你还年轻,这并不是你该选择的路。”
秦谂的心一分分沉没,她听见自己虚弱地问:“你的条件里不是有一条必须年轻么。”
“但是……”蓝时一时语塞。这确实是首要条件之一,他有种预感,秦谂会是他的麻烦。而他一向杜绝麻烦,就连和童可可吵架,她一气之下跑去美国,他也没想要去接她回来。或许,就像朋友评价的那样,他是个冷情到骨子里的男人。括他自己。
情急之下,秦谂说:“我知道你不是很满意我,我也清楚你有无数选择,而我只有一个选择。如果……如果……你还没确定人选,何不试一下?或许我会做得很好。”
蓝时冷静地打量着她,眉宇间渐笼一股郁气。
秦谂呆呆地站着,等待他的审判。
许久,她都以为这一生过完了,蓝时终于开口:“既然知道不是我满意的,这样纠缠于我很没意思。”
秦谂欲辩解又无处说起,难道对他说自己的处境,他会同情然后大公无私的帮助她?她知道自己的斤两,便斩断一切做梦的可能性。
“你也没拒绝不是吗。”忽然间,她不害怕了,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什么值得去害怕,杀人不过点头。最坏的结果无外乎无路可走,那是最糟糕的打算,她还可以逃,逃得远远地,再也不回来。
也不知怎么就惹恼他,他大发雷霆,桌上的文件被他挥掉散满一地,“我对你没那个想法,这样耗着也没意思,你走。”
秦谂看着他,脸上火辣辣的,呆了很久,恍恍惚惚地转身,仓皇逃离。冲进电梯的时候,半天也找不到1楼的按钮,有个好心人问她:“你去几楼?”
秦谂低着头,瓮声瓮气地说:“一楼。”
那个人道:“这是上去的。”
秦谂也不管,就这样随着电梯升到楼上又往下降落。
电梯到中间的时候忽然停住了,按钮失灵般没有反应。她想打电话求助,发现手机也不知被她遗落什么地方。急乱和焦虑的情绪交织着,她忽然瘫坐地上,绝望地放声哭泣。
也不知过了多久,电梯忽然晃动了一下,外面似有人在讲话。
秦谂止住哭声,屏住呼吸深怕自己错过被救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