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榕没有被送回她的房间,而是送到了太皇太后的寝宫。
“这是怎么啦?”太皇太后原本刚刚午睡起来,看到孙子抱着刘榕进来,刘榕怀里又是什么?老太太只看到个乱蓬蓬小颗脑袋。
“坏!”小脑袋终于放下了,露出了满是泪痕的小脸。他脖子上还绑着白巾呢,感觉是没吃上点心,又被灌水,还被吓着了。一路上,刘榕都没理他,只是抱着那个怪哥哥,他表示被深深的伤害了。
老太太‘噗’的笑了,这是啥,总不会刘榕在外头几个月,自己偷生个娃娃吧。不过刚喷笑完,却看到孙子那悲愤的脸。还有已经回神,从炕上爬起,抱着小豆丁下去,中规中矩的给太皇太后请安。
“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就一块回宫了?”太皇太后也觉得好像问题有点有点严重了。一边叫起刘榕,一边问道。
“眉娘,你说。”舒嬷嬷看向了脸色依然惨白的眉娘,但还是觉得由她来说最简单。
“请太皇太后责罚,眉娘保护姑娘不利,让姑娘着了人家的道,眉娘羞愧难当。”眉娘再一次泪流满面,她的小心肝啊。
太皇太后沉默的听完了前因后果,侧头看看抱着小优优坐在下首处的再次失神的刘榕,她抱小优优的样子非常专业,就好像她这样抱了一辈子孩子一样。纵是自己,只怕也不一定比她现在抱得好。
小优优现在好了,正在伸着脖子,四处张望着,这里是生地方,他除了外婆家,还哪都没去过,于是正在好奇的找着他感兴趣的东西。
孩子拉她时,她就会专心的听,然后就对他摇头,让他不要说话。小宝宝显然很听刘榕的话,于是很恣意的靠在刘榕的怀里,哪里看得出,刚刚这位都快哭断气了。
虽说太皇太后也不支持刘榕快进宫,更不支持她比皇后早生孩子,但是,现在她还是心疼,她亲手带大的孩子,现在可能永远也当不上母亲了。太皇太后的嘴角也抽动了一下,但她毕竟也是久经风雨,咽了一下口水。
“好了, 一个病着,一个还得好好歇着,都在这儿做什么?去把哀家跟前的暖阁收拾出来,让榕儿住。叫个太医进来,给眉娘看看,这煞白的脸,真是看不下去。”
舒嬷嬷也明白,太皇太后让刘榕住在自己寝宫暖阁里,就是为了保护,至少在这儿,不能再出事了。
眉娘对着太皇太后行了一礼,送刘榕进去了。有些事,她们不好再听的。
暖阁其实就是正屋前头的一个小隔间, 一般这儿就是给主人当值的人休息。不过后来,一般长辈会把这儿,腾出来给心爱的孙子住。毕竟这里并不小,住个小孩是够的。能住在暖阁里,后来也成了一种受宠的表示。
之前刘榕让眉娘住自己的暖阁,就是便于照顾她;而现在太皇太后让刘榕住这儿,也就像是诏告天下一般,这是她罩的人,谁再碰她,就是打太皇太后的脸。
“姑姑,我还能生孩子吗?”刘榕不敢问任何人,她现在只敢问眉娘了。
“当然会,你就只是沾了一点,你还年轻,没事的,没事的。”眉娘抱着刘榕又哭了起来,她的小心肝从来就没做过坏事,难道只是因为挡了别人的路,于是就成这样了?
小优优有点害怕了,忙钻过来,一块哭了起来。让边上看着的慈宁宫的女官们看着也心酸酸的,好歹刘榕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不谈主子奴才,才出去几天,一个个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而外面,大家都面沉如水。
太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这种药她也是见过的,或者说,这药,她是有的,不然,眉娘怎么会知道。但这药四十多年了,她出嫁时,母亲给的,所以只有陪嫁的丫环知道。但做人有做人的底限,她那么讨厌蓉妃,也没有对蓉妃下过这种药。所以,这药还有谁有,谁下的。
“去看看,我收的那份,还在不?”太皇太后叫舒嬷嬷去看。
舒嬷嬷当着老太后的面,在博古架的一个隐藏的小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瓷瓶出来。但她并没有打开,而是双手放到了太皇太后的面前。
因为知道这个瓷瓶的人,目前整个慈宁宫里只有太皇太后、自己知道。至于说眉娘应该知道有这种药,但是她应该不知道放在哪。但以眉娘跟她的关系,她也是脱不了嫌疑的。所以,她只是拿出瓶子,让太皇太后自己检查。
太皇太后亲自打开看了一眼,还闻了一下,伸手去碰了一下药粉。
“娘娘!”舒嬷嬷惊呼了一声,他们都知道这是烈药,怎么能让太皇太后来碰。
“行了,我又不会生孩子了,怕什么。”太皇太后把手指里的药还放到嘴里尝了一下,点点头,自己用水漱了口,才转向景佑,“这东西失传了,还是我进宫时,我娘给的。就是这个瓶子装的,满满的一瓶,我从来就没用过。我宫里知道这个的,应该只有舒嬷嬷。眉娘应该也知道,不过,她应该是从庄嬷嬷那儿知道的。现在,瓶子完好无损,所以现在可以排除他们监守自盗了。”
“孙儿从来就没怀疑过榕儿。”景佑愤怒的说道,他若怀疑,怎么会把刘榕送回来,不过太后说完了,他的面色更沉了,因为太皇太后给了他另一个方向,然后亲自把这个方向给掐断。
太皇太后轻轻的摇了一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孙子愤怒的样子,真的很像太皇年轻时,一样的义气用事,也不讲理。儿子也像,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