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松一出宫门,刘柏就在宫门口的门房那儿坐着,开心的跟人聊着天。门外是披甲人,自不能乱动,但里面的却是太监,刘松有进宫的腰牌,自己进,或者带上刘柏、樊英都不是大事,签个名字就行了。
刘柏就赖着要跟,刘松本就不是那好说话的,自然不会带他。他却还是跟着,不过刘柏有一点还不错,人家不会真的就跟进去了,他就在门口跟守门的太监聊上了。
看哥哥出来了,忙跳了起来,还热情的跟那位小太监称兄到弟的依依惜别了一把。他小孩子的心性,为人又太过热情了,让刘松看得真想跟他划清界线,然后就此分道扬镖才好。不过,明显那是不可能的。
不禁想到刚刚景佑了。
今天其实他是凌晨就起了,一早就按规矩递了牌子,就算有腰牌,就算这是重要的差事,景佑等着看,他也不愿意让人拿到一丝一毫的把柄。
不然,景佑也不可能一下朝,点心都不吃,先见他。刘松冷静的交上他的调查报告,还有相应的证据后,就默默的垂首站在下手,等着景佑看完回话。
景佑也不是初出茅芦的小伙子,他自然不会表现出自己内心的愤怒的惊讶,只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转手让人把报告送到太皇太后那儿,就笑着让刘松坐。
“你是不是你们家最聪明的一个?你姐那就是个猪脑子,八个从小跟她的宫女,竟然没一个向着她。”景佑在和他们兄弟相处时,都会表现得十分随意的样子。但是却对调查的情况只字不提。
“那个,草民顺手查了一下,没有证据,八具尺骨请专业仵作看过,从尸骨的形态来看,是被掐死后挂上的。喉骨碎裂,非绳勒所造成之伤、而且手法相同。从各家报案的时间上看。显不该是一个凶手。草民怀疑是同队之军士,因受同法训之,于是手法甚为利落。”刘松笑了一下,他知道景佑不提是牵到先太后。他也不会提,找能提的提了一下。
“唉,现在我知道你们是亲姐弟了,你姐也是,对了。柏儿也是,不想听的,就跟你一个劲的胡扯,就是不肯让你好好说话。”景佑笑了。
他也根本不会问,为什么查药的,却去把人家的坟给挖了。两案有关又无关,查不查的,其实也没什么。还有就是,今天才出了年,他在十五前就挖人家的坟。掘别人的墓。说起来还理所当然,景佑想想都觉得这小子十分有前途了。所以,刘松不说,他也不问,玩笑起来。
“皇上,娘娘想告诉草民的意思,草民已经知道了。草民以后会约束家人,娘娘请安心。”刘松起身对着景佑一揖。
不是敷衍的那种行礼,他双手抱拳,轻轻的向前推送。做得很慢。似乎想用这揖,来表达他的心情,有些沉重,却也肯定。
“唉。你真是的,就不能跟柏儿一样,对你姐死缠烂打?你知不知道,夹在你们的中间,其实朕也为难。”景佑一脸为难的笑意。
“娘娘说得对,还是当成不认识为好。这样娘娘心情会好一点。”刘松还是一脸正色。
“唉,知道了。朕跟樊英说了,秋试之前,给你备个书房,好好的读书,今年的秋试,朕在前十看不到你,你就等着挨你姐的板子吧。”景佑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下。
刘松一怔,挨姐姐的板子是什么意思?
景佑大笑起来,“你姐对你们是有气又发不出来,这口气在她心里快十年了。她不是小器,只是太苦了。你要考不好,我就拉你出来给她出气。也许真的让她把那口气出来了,她对你们兄弟会好点。”景佑叹息了一声。又笑着摇头。
“朕跟柏儿说过,从来就没见过像你姐姐那么善良的人。这是真的,人家出卖了她,她却还是放他们出宫了。她跟我说,若是人家放过了,她就放过了。但是她不想自己动手,从小一起长大,她也下不了这个手。对你们也是,其实以她在太皇太后面前的脸面,做什么不成啊。可是最终,她什么也没做。对你们兄弟更是如此,说是当不认识,各过各的。其实也是一种态度。她心里有怨恨,可是最终憋屈的是她自己罢了。”
刘松点头,抱拳退下。景佑是一国之君,但对他们兄弟一直很关照,作为一个年青的帝王,这么做没有必要。他能这么做,不过是因为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位。
他现在叫不出“姐姐”这个词,之前是可以的,不过是在军营之中见过了刘榕,经历过刘榕那冰冷的眼神之后,他便叫不出来了。不过前后叫不出的原由也是不同的。
之前是不愿叫了,你不愿意认我们,我们也用不着上杆子的巴结你;但现在,他是羞于叫出口了,有时会想起小时候,刘榕进宫时,他五岁,他那时记事不多,但有些片断却是记得的,而现在那些片断会更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曾经自己那么坏过,欺侮那么柔弱的姐姐,想到那些,他心里就有些抽抽的疼。
他现在叫不出姐姐这个词,因为他知道,他不配这么叫她。他们从来就没为她做过什么,而这些年,却是她养活了他们一家子。而现在他入了帝目,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她的功劳?
他不搭理刘柏,双手拢在自己的袖子里,慢慢的向外走着,刘柏忙跟上,“哥,你见到姐姐了吗?”
刘柏喜欢姐姐,他不记得小时的事,但是不耽误他现在喜欢那个温柔漂亮的姐姐,就算对他没好脸,但他能感受到,姐姐对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