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想想哼了一声,“你,去那死老太婆的娘家,赐他们家女孩一人一套《女四书》。”
“老祖宗!”刘榕惊呼了一下。老太太这招太狠了,给钟太太的娘家女孩赐《女四书》,这些女孩就没法嫁人了。
“心软了?”
“不是,这太严厉了。今天静薇把孩子送进宫,本就打了钟太太的颜面。回头榕儿诏见钟太太娘家大嫂如何?钟家听说女孩挺多的。”刘榕真不是心软,而是她就是一对一,那些花季的少女何其的无辜。
“你啊,就是心软,罢罢罢,先按你说的做。若是钟家人管不了,那别怪哀家不客气,真是忘记这天下姓什么了。”太皇太后此时倒真有些当年扶幼子上位时的绝杀果敢。
刘榕轻轻给老太太按着肩,世人只知太皇太后慈爱,都忘记这曾是位什么样的老祖宗了。
刘榕虽说性子豁达温和,但却也不是没有手段,只是懒得想,懒得用。这回,她也生气了。
哪有婆婆拿媳妇房里这事说嘴的,她当初听到,就恨不能撕了那妇人的嘴,只是那会,她还在军中,各种烦忧,自顾不瑕。
后听说易蕾找机会,把钟太太陪房的恶仆抽了一顿,还送了官,打了钟太太明晃晃的一个大嘴巴子,她也就没再火上浇油。她总想着,那是人家的家事,特别是,那还是郡马的亲娘,真的闹得太过,静薇与郡马又该如何相处。
所以,回来之后,还约束了易蕾,并赏了点东西给静薇的婆婆。
结果这钟太太竟然还以为皇家怕她了,更加不知收敛。刘榕也不耐烦,让樊英去找郡马,不谈其它,拿着自己的名声在外头做伐子。就是你们家老太太做的。
弄得郡马也是几头受气,若不是静薇体贴,孩子可爱,郡马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静薇极聪明。一直在郡马和公公那儿是示弱的,而且还不止一次的要让出管家之权,希望和郡马搬到别院小住的话。
但这也是废话,她是掌家的长媳,她被逼走。那么钟家书香门地的名声都没有了。公公自是不肯的,但是一屋子读书人,还真拿没事撒泼的钟太太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些往事,太皇太后也是清楚的,不然也不会气极了,要把钟太太的娘家灭了。
钟太太娘家姓胡,刘榕记忆里,别说胡家,连号称书香世代的钟家都没听过。想来这两家,在刘榕的那一世里。在朝中是毫无话语之权的。
这一世,钟家若非娶了郡主,在京中那么多的书香世代中,他们家又算哪根葱,所以人呐,总也看不清自己的斤两。
给老太太按肩膀时,她还在思虑着,“您说,这事闹大了,郡马会恼静薇吗?”
“你怕?”太皇太后冷冷的说道。
“我有何可怕的。这天下,只有四位比我大,除了您四位,我还真不怕谁。只是在想。我们该不该插手。或者说,我们是不是之前就不该插手?”
太皇太后沉默了一下,“已经插手了。”
“是,已经插手了,也就只能一路走下去了。”刘榕轻叹了一声。
其实她刚刚回想起来,静薇的婚姻。除了婆婆,她们这些姐妹,娘家的乐亲王都没起到好作用。
之前过不好,后来过好了,固然那婆婆是很讨厌,但他们这么多人挤进了战团之中,其实最烦的人,应该是静薇吧?明明那么聪慧的她,把那个倒霉婆婆逼死,是分分钟的事。
只是现在,一步步的,若是此时放手,才是对静薇的不负责,哪怕是越闹越大,她们却也无回头之力。
打铁自是要趁热的,刘榕一边叫人出宫叫钟太太娘家进宫,自己却还在慈宁宫里跟着两个孩子厮混。等着那位在永寿宫里等着了,刘榕才慢慢腾腾的把小宝宝抱在怀里,坐软轿回了永寿宫。
刘榕抱着小宝宝呵呵的进了正殿,而正殿里,胡太太一身正妆,却也是十分忐忑的坐着,晾得越久,心越寒。
纵是知道这位端贵妃外传是十分的天真烂漫,但是人家是贵妃,再天真,也能为一句天真之语,要了他们满门的性命。
听到门口太监的唱声,胡太太忙仆伏于地,跪迎着刘榕进殿。
“哦,亲家太太请起,本宫也不知道该叫您什么,千万别介意。”刘榕娇笑道,一眼飘过,胡家太太竟然才是五品,钟太太就这么样的娘家,还闹腾?
“娘娘切莫为难,叫什么都可以。”胡太太的汗都下来了,声音都在发颤了。
胡太太心更冷了,因为刘榕叫是‘亲家太太’,而不是自己丈夫的官名。这么一来,找自己,定然就是为了那不省心的小姑子了。
“姑姑,快把亲家太太扶起来。”刘榕还是笑着,眉娘叫人把胡太太扶起,并赐了坐。
胡太太不敢抬头,但听到婴儿的哼哧声,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这才看到刘榕抱着一个襁褓在,她不记得宫中最近有孩子出生啊。
“可怜的小大,连舅奶奶都不认识你哦!”刘榕看胡太太那呆滞的样子,逗着怀中的小宝宝小大笑道。并露个正脸给胡太太看,当然,胡太太坐那么远的距离,看得清才怪。
胡太太疑惑了一下,才想明白,静薇郡主的长子由钟老爷取名为明达,而次子尚未正式命名,家中便延称为小达。而听说贵妃爱重这两子,取昵称,明达为‘大大’,小达自就为‘小大’了。
“这便是小达吗?之前还是满月时见过,不敢几日功夫,便这般灵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