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大大小小战争的他,对国家的归属感逐渐的看淡,也一直认为战争的本质是在为政治服务。在自己女儿病死,及看多了政坛的尔诈我虞之后。心灰意冷的他背起行囊流浪到了东方。没想到是,在加入了这么一个他瞧不起的团队中,慢慢的、逐渐的内心又再热血澎湃起来。直至近些时候,他更觉得找回了当初在战场上的那种充实感。
卡恩看了眼手中的怀表,时针指在八时五十分的数字上。前方的将士一个个冲上去,又一个个的倒下。有些同袍昨日还与他坐在一起喝酒侃大山呢。不经意间,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他略一停顿,猛的转过头:“提督大人,其实咱们还可以再派一个团上去的……”
沈狱知道卡恩说的在理,但此刻不能心软,缺口没打开之前盲目的增兵,只会扩大伤亡人数。现在唯一需要的是一团的将士们顶住压力,逆流而上。
五十挺马克沁重机枪组成的机枪群停歇片刻后又开始猛烈的抖动,火舌喷吐而出,把夜晚照得忽明忽暗。放眼望去,一团的人已经在与前沿阵地的日军拼杀,黑旗军全部配备有盒子炮,对于近身肉搏,盒子炮可谓是一大利器,比拼刺刀有用得多。
不过在肉搏战中,黑旗军里有大部分的士官还是比较喜欢用大刀,他们喜欢那种刀刀见血、刀刀入肉的感觉。
伴随着机枪的疯狂颤抖,冲在前头攻坚营的李青山,浑身一抖。他也在攻击日军最前沿的战壕当中生死相搏。
一刀砍死一个日寇,紧接着一枪射杀正准备刺向同僚的日军。“咻”一发子弹从头皮上掠过,削落了一缕他干枯的头发。还没来得及趴下,又是一枪射来,“噗”的子弹入肉声音,这次子弹实打实的打中了他,幸好子弹只是打在肩膀上,没有伤及要害。
“他-妈-的,晦气……”李青山捂住伤口,狠狠的骂咧了一句。
像李青山的这种情形,在整个战斗阵地上的每个角落,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拒鹿角、障碍物地残片四下飞舞,壕沟里面滚满了敌我双方拼杀着的士兵。
城头上“突,突,突……”转动着的加特林机枪,日军也是杀红了眼,他们根本就不顾自己士兵的死活了,只要是能动的物体,他们就是一梭子弹下去。
烟雾再次的笼罩了整条前沿战线,一团的铁甲洪流冲击下,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终于,日军的第一道防御阵地给打下来了。
这小小的成果并没有满足一团的所有军官,团长罗前吐了口血唾沫,再次振臂高呼呐喊道:“弟兄们,胜利就在眼前,跟老子冲啊……”
在重机枪射击线路的掩护下,一团的第二波冲击在东门的正面,也是刚才野战炮打得最狠的地方。拒鹿角以及障碍物已打得七零八落,城头也是破破烂烂,一截城墙眼看已经垮了一半。
一团的人一鼓作气,向第二道防御工事冲去。在撕开了第一道防线的时候,后面的支援很及时的上来了。没能打冲锋的罗虎憋了一肚子气,他第一个抗着mk-91式轻机枪挪到前沿阵地上来支援。
第二道防御工事是四通八达的战壕,敌人的大部分兵力都放在这里。除了强劲有力的加特林机枪,日军大部分都是用本国产的村田式步枪。
村田二十二年式由当年的单发子弹改进为内置8发弹仓,口径也改为较小并可以携带更多弹药的8口径子弹,与沈狱如今自产的js2000式步枪当然是没得比,但其杀伤力也是不可小窥的。
其实一团大部分牺牲的士兵,并不是死在加特林机枪上,大多数是死在日军的村田二十二年式枪口下。
李青山身上已然数处挂彩,他属下攻坚一营的同僚大约死了三分之一。冲锋其实没有什么的技术含量可说,除了闪躲腾挪,最考验的反而是人的意志,如果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地倒下,却也无能为力,这种时刻就是最为考验人,也最为残酷的时期了。
李青山领着十几个战士冲了一段距离,在敌人强大的火力压制下,不得不在一处凹地停了下来。子弹四溅不断的横飞着,耳朵边时不时的掠过一些尖锐的枪声。战场的硝烟与浓厚的血液混杂在一起,让人闻了欲吐之后快。
“李头,你说咱们今个儿会死在这里么?”趴在李青山身边的孔小葛说道。他今年才刚满十九,是广州人,虚报了年龄才进入的黑旗军,虽然年纪不大,但在黑旗军内也算是老资历了。
李青山咧嘴一笑,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说道:“放心,咱们命大,你小子的命更大了,阎王爷都不肯收你呢。……嘿嘿,我知道你还是处-男,等胜了这一仗,老子给你找一个漂亮的高丽娘们闻闻腥去。”对于忠心且胆大的孔小葛,李青山一直都很喜欢,也打算这一战之后再提拔一下他。
听到李头的回答,孔小葛憨厚的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正在此时,“噗”的一下,年轻笑容在这一刻凝固了下来。一颗子弹不偏不倚的射在了孔小葛的眉心上,年轻人还来不及反应,便在憨厚的笑意中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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