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狱一听这名字,全身一阵阵的酥麻,仿佛一道清泉从头顶灌下来直至尾龙骨。因为沈狱太清楚了,这种药品正是后世一种外号为神仙水的新型毒-品。这都给弗里茨鼓弄出来,麻痹的,这外国佬的人品值简直是开挂了呀?
不但药厂那边有好消息,英国人安道尔也没令人失望。冰妖在全球散播开之后,各国吸食的人多了,便开始引起注意,在各国科学家研究下,终于知道冰妖是一种麻醉毒-品。
消息一出来,导致各国开始禁止销售冰妖。可没想到,一经禁止,需求量反而有增无减,且销售量上升的趋势逐年增高。这一出好事,让沈狱这个全球大-毒-枭差点笑掉大牙了去。
这些利润不是数据上见到那么的简单,是实打实的好处,每年收回的资金最少有五千万两的白银,当然了,里面是还没扣除走私的各种开支,但那些都是小头,可以撇开不论。
说句难听点的话,现如今的沈狱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但回头想想,这些成绩、财富可不单单是沈狱自己的。
如今沈狱的势力不只代表自己,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在他的手底下,渐渐形成几股势力,幸亏有他在上头压着,暂时还能相安无事。
大抵,这几股势力分为马六甲海盗天城的郑家、黑旗军的家属、广州机器局以温子绍为首最早进入圈子的一批技术工人。
沈狱如今只能只眼开只眼闭,他以前只是一个间谍,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与政治手段去抑制这种发展势头,况且如今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明年的甲午战事呢。
一阵凉风从窗口吹进来,沈狱用力捏了捏鼻子,举起杯中独酿小酒一饮而尽。明年就是甲午了,其他事情都可以摊到一边,唯一重中之重,就是怎么面对明年到底还会不会再发生的战事。
发生又是以什么样的形势来发生?一切因为他的搅局已变得不同,前年发生的东学党-乱开始,蝴蝶效应到底发生了没有?一切就在明年才能见分晓。
过去两年,整个世界发生许多事情,大抵依然延续着原有轨迹没太大变动。去年七月英国大选,保守党溃败。同年八月左右爱迪生申请双向电报专利。然后,紧接着是沙俄驻华公使喀西尼奉命向清廷提出谈判帕米尔划界问题。
沈狱有备无患,为了明年的甲午可能会发生的事作足准备。黑旗军从两个旅扩编到三个师,加上后勤和预备役,足足有四万五千多人,各样的兵种也尽量的完善,装备都是最精良的,花出去的钱更如流水一般,要不是有冰妖这逆天的业绩撑着,估计早就破产了。
至于海军就别想了,派出学习造船的技术学员才回来几天?满打满算离甲午也只有一年时间,人家日-本海军筹备多少年了?根本没得比好伐。这海军又与陆军不同,没上十年的底蕴,你跟我说海军,特么的别逗了,一边玩会蛋儿去。
这次来京,是沈狱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踏足京城。两年前抵定朝鲜,沈狱便被光绪封为昆仑伯,爵位在王、公、侯之下,然而,对于汉人来说实在已经是莫大的荣耀。
光绪这两年中给沈狱发了无数道圣旨,让其回京见驾。沈狱算是找了无数借口、无数的理由,最后都不知道搪塞了多少会。
这次实在避无可避,光绪最后一道圣旨大致内容如是说;难道昆仑伯别有二心?朕招你两年面圣,你就搪塞朕两年,莫不是觉得朕面子不够大,见不得你?
光绪都这番说辞,沈狱还没有发展到谋逆那一步,只能乖溜溜滚回京城面圣。这两年慈禧与后党全部偃旗息鼓,自从袁世凯改换旗帜,至此,北洋的人集体沉默,不再对朝鲜那边的事情指手画脚。
而,帝党却是如日中天,这两年沈狱领兵在外,隐约的也听说,帝党中有人开始弹劾他,至于内容是些什么,沈狱无从知晓,但用脚趾头也能猜出个大概,大抵应该也都是些拥兵自重,目无圣上之类的不好言辞吧。
好怀念广州城,怀念当时才到这里没心没肺的日子,每天都能四处晃荡,和当时还不是媳妇的十四姨谈些三民主义,说些民为重的理想。再与胡雪岩那帮个老家伙钓钓鱼吹吹牛哔,与猪肉荣、梁宽他们打打黑-帮,然后一天就这么潇洒的过去,这样的日子想想都舒坦啊。
可如今再也回不去了,老子这两辈子都是劳碌命,就算重生了也高冷不到哪去,还得为自己的任性负责到底呐。
沈狱拎起桌子上的那盒特供香烟,摸出火柴盒,掂了掂,然后又把烟塞了回去。
“阿荣啊,你觉得我这些年变化大不大?”沈狱把烟盒凑到鼻子上闻了一下。“我觉着大家对我的态度似乎都没以前亲近了。”
林世荣一脸横肉,笑起来满脸褶子,“小师叔,您说的什么话,大家当然亲近你啦,您不觉得大家伙比以前更爱戴你了吗?”
沈狱瞥了眼猪肉荣,弹了一支烟过去,自己犹豫了下,还是抽出根烟,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清新的尼古丁味道让他混沌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叼在嘴上,摸出火柴,擦了一根把烟点燃。
“包括你和你师父,我总感觉大家伙对我都有点敬而远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