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云就站在那里,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长妤看着那洞,微微蹙眉,按理说这个小洞,根本不会有那么大的进水量,这洪阳湖方圆十里,若只是这个小洞,确实有点匪夷所思,而且那么多的水,又流向了哪里?
“师傅,你看这……”长妤看向重云。
重云看着那洞,眼神晦暗不明:“也没什么,咱们走吧。”
长妤知道,这话说出来,对于重云来讲便是有什么了。
回到宋城,重云便半躺在榻上,将长妤拖到怀中,长妤撑起身子,问道:“重云,怎么回事?”
重云用手勾着她的发,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我将何足道派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因为最近,我在太清神殿里看到了一些东西,而种种迹象,都是指向的这里。而我前些日子出去,也到处看了一翻,知道,时间,快到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长妤却在听到“时间,快到了”五个字的时候全身僵了僵。
她自然知道重云说得是什么。
她顿了顿,道:“其实,虽然我和师尊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也实在想不到他为何会对你做这些事。因为,从和他的相处看,他是一个看穿红尘的人。按照他的能力,想要什么得不到?便是这天下,若是他愿意,也是在他的手里。”
重云轻嗤道:“那又如何?这世间多少人是披着一张皮,那个云晔,也不见得是什么好鸟,只不过心思埋藏的深些罢了。”
长妤对于这个人对云晔的不敬想要反驳,可是想想眼下的情况,还有自己的死,终于还是闭了嘴。
她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她也不过是局里人。
重云将她抱起来放在绵软的引枕旁靠着,然后站了起来,叫人拿了一张地图来,在灯下展开。
长妤凑过去,只见他用笔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她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画了三个圈,一个是当初在莫丹北海边的那个七塔,方位,一个是在北夷的冰海雪原,而另外一个,就是现在的洪阳湖了。
长妤疑惑道:“这有什么联系?”
重云摊开自己的左手,长妤一瞥,只见他的掌心处有三个红点,和那三个点分毫不差。
长妤微微惊讶。
她当初见过他的手掌,那个时候他的手里没有掌纹,但是现在,出现了这些点,又是什么意思?
她问:“另外一只手呢?”
重云并没有将自己的右手摊开,而是道:“那只手没什么。”
长妤看着他那只手,轻轻的握住:“你是怎么发现的?”
重云道:“不过是每次要出现异样的时候它显现出来了而已。”
长妤的心思一沉,冥冥中有一只手将他们拽向那里,那只手甚至将重云的性格都算在了里面,按照重云的性子,肯定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可是他这样走,反倒衬了背后那只手的心意。
那个人知道这么多的东西,将所有的人心算尽,除了云晔,又还有谁知道这么多千年的秘密?
长妤甚至有点害怕,她很想说重云算了吧,就这样,不要去找那些东西,过去的记忆有什么用处,只要你还是你,便什么都好,可是她说不出来。
因为重云,生或者死,他都必须明明白白。
重云转头看她,却见她低着头的样子,嘴角勾起三分笑意:“怎么,小狐狸害怕了?”
长妤却不回答,她是真正接触过云晔的人,自然知道那些所有的传言非虚,她只是转过了身,伸手抱住他,将自己的头埋入他的怀里,道:“重云,你若,你若敢离开我,我便,再也不会记得你。反正我忘性大。”
重云咬着她的嘴唇道:“唔,你忘得了为师么?小狐狸,你身上哪里不是为师的?”
长妤听到这个人又在说混账话,又被他含住嘴唇,想要推拒,却被他折了腰,简直避无可避。
她恨得抬起脚踩上他,但是重云却明显被她这稚气的动作给逗乐了,他低笑一声,又转而咬着她的耳朵道:“再用力些,你那小脚,嫩的跟个什么似的。”
长妤顿时涨红了脸,想起那晚上的旖旎,不由又全身烧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何足道的哀嚎:“殿下,殿下,又出大事儿啦。”
何足道苦哈哈的在门外吼着,两人并未进入里屋,只在外面,那烛火映着两人的影子投射在纸糊的的门窗上,看得人脸红心跳。男人嘛,在这个点被打扰,自己简直是送上前被人骂,但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两人分开,重云道:“滚过来,不准进门。”
“哦。”何足道高高的应了声,然后滚到门边。
长妤脸红红的站开,平稳了呼吸,然后去打开了门。
她自然不知道两人的样子已经落入何足道的眼中,于是一脸平静的开门。
“什么事?”重云半靠在椅子上。
何足道皱着眉头:“洪阳湖的湖水干了。”
重云也没多问,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何足道继续道:“然后,地下裂开了几个大洞。”
重云和长妤互相一看,长妤道:“带我们去看看。”
两人再次来到那洪阳湖,就看见洪阳湖纵横裂开,十里的湖底出现无数的纹路,而在那些纹路的间隙里,撕开了九个巨大的裂缝。
三人站在洪阳湖的最高处,那十里宽广的湖面在眼前展开,在短短时间,那湖面竟然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