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尘离捏着她的俏丽鼻尖笑道:“皇上他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有时间诳你。赐婚的密旨就在京城府里放着,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喜宴上也只请了皇上和我爹娘。你若不信,今日我便带你回京,你可以与皇上当面对质。”
连翘怎么听,都觉得画尘离就是想诳她回京城,不由的警觉起来。
“你想把我骗进宫?然后把念安公主的名头安在我身上,对不对?”
“首先,我不想你回京。京城里有太多我的红颜知己,你去了肯定会吃醋的。再则,念安公主是天之骄女,不是我想安就能安的。”画尘离若有所思,停顿一下,又说:“贤王虽不是好人,但他那日在你面前说的,句句属实。眼下别说他,就连不良人也毫无头绪。”
连翘将信将疑,转念一想,只要她不回京城,远在江南,管你是神仙罗汉还是皇帝老子,又能耐她何。
就算画尘离贴身守着又如何,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尸毒一解,她便跟着许怀泽流浪江湖,管你是赐婚还是赐酒。
“不困吗?”画尘离见连翘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知道她肯定没打好主意,推了她一下,说:“快睡吧,再不睡头痛了又要怨我。”
连翘来不及反驳,画尘离用被子将她和自己裹好,让她侧躺在自己怀里,头枕着他的胳膊,搂着她的腰,自己先睡了。
很快,身后传来沉沉的的鼾声,不吵人,听起来他特别疲惫。
连翘想起宫女的话,心里莫名地觉得愧疚。
画尘离担心她,整日守在床前,几天没合眼。她醒来了,他已是强弩之末,他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应该是真心喜欢自己,而并非因为她有可能是公主。
连翘胡思乱想,渐渐的,也进入了梦乡。
门外,许怀泽守了整整一个时辰,不见画尘离出来,纠结了半柱香时间,悄悄地推门进来。
帐幔层层叠叠,许怀泽掀起一层,只觉得手有千斤重,脚也跟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他能听见画尘离沉重的呼吸声,像是刚刚做完一件极耗体力的事。
许怀泽不敢看,他害怕会看到他最为担心的一幕。
尽管连翘尸毒未解,不能与男子同房,可如果画尘离有心,与她肌肤相亲也是可以的。此时他们已睡沉,交颈相眠,如果衣衫不整,那情形只会逼疯许怀泽。
“许兄何时进来的?”画尘离突然醒来,长期边疆战营生活造就了他异于常人的警觉,即使是熟睡中,第六感也能感觉到周边的异常,立刻醒来,进入战备状态。
许怀泽呆住,掀起的帐幔轻轻放下。他惭愧地退到帐幔外面,诚心道歉:“对不起。”
“你担心翘儿,是情理之中的事。”画尘离下床,慢慢地从帐幔中走出来。
许怀泽见他一身白色中衣,还算穿得周正,不由地吐了口气。
“翘儿身体不好,在她完全康复之前,我不会碰她。”画尘离淡淡说道:“不过,她已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能欣然接受这个事实。”
“不可能!”许怀泽握紧拳头,他的隔山打牛已经出神入化,盛怒之下,足以将画尘离打伤。
“我已求了皇上下旨赐婚,府中高堂也已应允,六礼已过,拜堂洞房……”
“等等,洞房!你跟师妹洞房了?”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连翘不能与男人同房,许怀泽肯定会立刻冲上去与画尘离决一死战。
画尘离有意掀起最外面那层纱帐,挑衅地问他:“你想进去看看吗?或者亲自问问翘儿?”
“你!”
“我与翘儿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许兄何必如此大的反应?”
“你……欺人太甚!”
画尘离瞥了眼拳头,说:“不解气就打我吧。”
“师妹不会答应的。”
“由不得她不答应。”
许怀泽冷笑,说:“那是因为你太不了解她了。”
“我会留住她!一定会!”画尘离说得肯定,像是在说服许怀泽,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连翘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见许怀泽的声音,她翻过身来,懒得睁眼,本能地喊了声师兄。
许怀泽笑了,素来内敛的他很少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得意的样子,这次,他笑得异常嚣张。
“师妹每次醒来就会找我,她习惯我照顾她,换了人会生气的。”许怀泽刚说完,画尘离就变了脸色。
许怀泽见目的达到,应了一声,掀账而入,哪里还有刚才尴尬拘谨。“师妹,是渴了吗?”
“嗯,师兄我要喝水。”连翘睡糊涂了,压根不记得是画尘离陪她,只是下意识地撒娇叫许怀泽快些,自己懒洋洋地在床上打滚,滚到床边碰到小人书,笑嘻嘻地搂着小人书等许怀泽来喂她喝。
忽然,纱账撩起,柔和的光线照了进来。
连翘知道有人进来,又滚到床沿,一只大手将她抱起,茶杯贴着她的唇,连翘刚张嘴想喝,突然另外两只手将她抢了过去,嘴来不及合上,热热的两掰唇紧贴在上面,温热的茶水缓缓度入口中。
“嗯……”连翘这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不是别人,正是画尘离。“画大哥?”
“叫相公!”画尘离提醒她,顺便提醒坐在旁边正黑着脸的许怀泽,他已经是连翘的夫君了。
连翘瘪嘴,懒得跟他理论,伸手想拿茶杯自己喝时,眼角余光瞥见许怀泽,一惊,本能地想从画尘离的腿上跳下来,却被他抓得牢牢的。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