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尘离只是温和笑笑,不以为忤。阿刺和阿不则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似乎很欣赏连翘刚才的豪言壮语。
“师妹,你在这里休息休息。我与画兄去屠宰场看看就回来。”
许怀泽不想连翘太累,也不想她牵扯到是非当中,所以他安排连翘留在家中陪陈伯他们,自己则跟着画尘离一起往屠老子家去了。
连翘想跟去,都被许怀泽呵斥回去。画尘离见连翘虽然调皮,但还是有些怕许怀泽的。这许怀泽又是个非常讲原则的人,再宠爱连翘,也有个度,以至于连翘总是对他有一肚子意见,偏又不敢明着跟他作对。
连翘见许怀泽他们都走了,可她得坐在陈伯家里发呆,无聊得在院子里直转圈圈。那王英见陌生人走了大半,好奇的探头在往这边看,看到连翘的时候,就盯着她的脚踝傻笑。
连翘抬起脚晃了两上,上面的铃铛叮叮直响。
平时,连翘都会在脚踝上绑块布条,将这铃铛裹住。今儿她见王英有兴趣,便扯下布条使劲儿地晃动。铃铛声清脆悦耳,王英越听越喜欢,慢慢地挪着步子进来了。
“王英,你别怕,我们是朋友,是来帮你的。”方才许怀泽一靠近王英,她就吓得跑走,许怀泽根本没有办法替她把脉。现在难得王英被铃铛迷住了,连翘赶紧替她把脉。
王良跟着过来,见连翘把脉,颇为紧张地坐在旁边看。陈伯和陈婆也围着连翘,神情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还有点怪怪的。
大概是这十年来王良请了太多郎中来看王英的疯症,失望太多以至于不敢有希望。陈伯是他们的邻居,自然知道其中艰辛,两老又无儿女,想必也是把王氏兄妹当成了自家孩子,才这样的关心。
“血气受阻,经脉欲断不断,气息紊乱,时而如游丝,时而如洪水倾泄……”连翘收回手来,托着下巴想了很久,才问王良:“王大哥,令妹是不是曾经受过内伤,并且受过巨大刺激?”
“连姑娘真是神医!”王良连声称赞连翘,并且把王英发疯的原因告诉了她。
原来,十年遭遇水灾之时,王英亲眼目睹了双亲被淹死的惨状,受了刺激之后便有了这疯症。王良带着她一路逃荒到鸡鸣村,曾经也王英失散过。他再找到王英时,王英不知被谁打伤。王良不懂武功,哪里知道是不是内伤。
连翘问起,他才如实回答。
连翘听罢,唏嘘不已。她虽是孤儿,但连知晓捡到她时把她当成了心肝宝贝,许怀泽身为关门弟子对她也照顾有加。身为第一仵作,连知晓过得还算富裕,连翘从小就没有吃过苦吃过亏。
“王大哥,你放心!我师兄治人的本事比我大,他一定能治好你妹妹的。”连翘说完,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站在门边犹豫不决。
陈婆简直就是连翘肚子里的蛔虫,她见连翘点着脚尖想出去的样子,走到她身边,指着鸡鸣村的东南角,笑道:“王良家屋子后面有条小路,是去屠老子家的捷径。悄悄去,悄悄回,千万别被你师兄发现了,否则他们会怪我们没有看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