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尘离举手在额头上做了个帐篷,挡住阳光往那边看了一下,说:“你跟二麻子打赌时说你师兄能治好屠夫的手,这会儿屠夫应该是带他去自己手被咬伤的地方看。”
连翘听罢,并没有回应他。画尘离扭头瞅了瞅连翘,见她脸颊粉粉嫩嫩,一对水眸明亮动人,撇嘴闹脾气的样子也比平时俏丽许多,不由的心漏嘴了两下。
如果不是站在这全是血迹的屠宰场,一定会更有风情。画尘离暗自想着,嘴角缓缓扬起,眉眼间多了些温柔。
连翘的目光仍然落在远处许怀泽那里,根本没有注意到画尘离在盯着她看。
她见许怀泽越走越远,这才松了口气。然后,踮着脚尖在坎儿井的附近转了几圈,又在附近的戈壁里来回观察,一柱香时间之后,连翘问画尘离:“我师兄有说过这里是案发现场吗?”
“你师兄什么都还没说,我就来救你了。”画尘离耸肩,好像在责怪连翘坏了他的事。
连翘哼了一声,指着屠宰场及周边,说:“这里没有人血味!雷震天应该不是在这里被解剖放血的!”
“你闻得出人血味?”画尘离对此报以怀疑。
连翘对他的怀疑习以为常,世人对仵作一直都有偏见,认为只有贱民才会去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却不知并非什么人都可以做仵作。连翘一直以自己是个仵作为荣,连知晓多年来的经验和绝技更是为这仵作这个职业增添了不少神秘气息。
连翘本以为画尘离会与常人不同,见他惊讶,只是报以讪讪笑容,并未多做解释。
画尘离看出连翘对他问话的不屑,也不再大惊小怪,指着不远处,淡淡说道:“不过,雷震天确实是在这里风干的。”
“哦,何以见得?”
画尘离又走了过去,不管连翘愿不愿意,拉着她往前方走去。
眼看他们就走出了防风林保护的范围,来到戈壁深处,画尘离才停住脚,指着袍裾上的黄沙,说:“鸡鸣村虽然就在戈壁边,但因为有防风林保护,所以能吹进来的沙必须更细更轻。当初你验雷震天时,从他身上收集的黄沙,比鸡鸣村的黄沙更粗更大些,而且颜色一致。我已看过这附近的黄沙,只有这里的,与雷震天身上的最为相似。”
“草,没想到心还挺细的。”连翘明明是夸他,但话里话外还是刻薄得厉害。连翘从小在南边长大,第一次见戈壁,对黄沙的成色大小都没有细致的区分。
画尘离是京城口音,而京城正处在汉夷国南北交界之处。那里没有戈壁也没有这种黄沙,可他却能注意到沙砾的颜色和大小,可见他是个心细如发的男人。
那刚才自己被他搂腰时红了脸,不知画尘离是否也注意到。
画尘离见连翘突然沉默,转身盯着她,露出一个和煦笑容:“不要迷恋哥,哥只是长得帅了点!唉!实在是太多姑娘迷恋哥了,以至于我无法在京城立足,只能躲到玄铁城来。如果小妹你跟她们一样,我会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