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还是摇头。“不可能,虽然说他们师兄妹走得慢,但从鸡鸣村到天宁镇少说也要走上半个月。期间,肯定会留下痕迹,我们不可能发现不了。”
画尘离用手指醮着酒,在桌上画了个狭长的椭圆,又在椭圆的上面和下面各点了两个点,说:“假如说这是鸡鸣村,这是天宁镇,小妹他们是沿着戈壁滩边缘走了一条弧线,但如果他们骑骆驼纵穿这片戈壁的话,最多五日就能从鸡鸣村到达天宁镇。”
阿不看着那短短的一根直线,信了。
当时在魔鬼城,画尘离就是单独骑马穿过戈壁,当天就赶回了天宁镇。而许怀泽带着连翘沿着戈壁边缘走了三日,才到距天宁镇七十里远的灌木丛而已。
“那主子的意思?”阿刺问他。
画尘离刮着下巴,若有所思。“对方是敌是友,我们尚且不知,但他在暗我们在明,这便已经是吃了亏失了先机。他有意让小妹发现尸首,或者是有冤要申,又或许是希望能吸引住小妹,令对方有时间动手干别的。如今,我们只能看着小妹,保住她的安全。炙鹰也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千万别让他们捡了便宜。”
“主子与连姑娘走得太近,怕炙鹰会收到消息传回皇宫……”
“我已说服小妹加入不良人,你只将这消息放出去,短期之内,小妹留在我身边便有足够的理由。”画尘离又摸摸鼻尖,冷笑道:“就算皇宫那位想不安宁使阴招,小妹在我身边,我也能照应。”
阿刺和阿不纷纷点头,阿不拎着连翘的小靴子,面有愧色。
“我真是糊涂,竟不知道连姑娘身陷险境,还跟她计较金创药的事,我真糊涂!”阿不后悔不已。
阿刺笑了。“那就赶紧赔罪去。”
“她不是睡了嘛!上面有兄弟看着,我再去多没面子。”
画尘离听到他们两兄弟的对话,满意地点头,指着那靴子说:“许怀泽虽然细心,但到底是南方人,不知道北方有多寒冷。加之小妹大多时间都躲在马车里,所以穿着皆比当地人单薄。这麂子小靴虽然保暖结实,但还是抵不住北疆阴冷。阿不,你若有心道歉,不如帮着重新置办鞋袜,也算是你的心意。”
“别说是鞋袜,衣裳我也包了!”阿不拍着胸膛说。
阿刺听见了,对画尘离说:“那属下也凑个份子吧,送连姑娘东西。明日去衙门,穿得隆重些,才有声势。”
画尘离还未开口,阿刺和阿不就再也坐不住,分头行动置办衣裳和鞋袜。画尘离见桌上摆着的暖寒花酿驴蒸只吃了一两块,觉得浪费,索性又要了一斤烧刀子,就着酒慢慢吃着。
收摊的老板见画尘离没有要走的意思,索性丢了摊子交待小二帮忙看着,自己回家休息去了。一个时辰后,阿刺和阿不回来,手里拿着大大的包袱,两个喘着粗气,看来弄这些东西没少花力气。
画尘离已喝得半醉,见他们回来,懒得看他们寻来的衣物,醉眼蒙胧的回天字一号房休息去了。他们刚走,一道黑影闪现在屋脊之上,望着画尘离主仆三人背景若有所思。
直到天字一号房烛火亮起又再熄灭,黑影才翻下屋脊,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