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尘离修长手指轻点下巴,若有所思,“你为何排除了被绑架的嫌疑?”他又扭头看了看阿不,问他:“难道是觉得这宅子戒备森严,要从里面掳走一个大活人太难了?”
“这事放着别人来干。当然难,但如果是我,就是小菜一碟!”阿不是神偷,听到画尘离质疑他的能力当然不服气,他指着这墙,信誓旦旦,“这墙头虽然容易掉土坯惊动家鹅和捕快,而家鹅不会吃生人所喂之食不易迷倒,比看家狗来灵敏,但这些仍然会有破绽。”
说完,阿不脚点在墙面上轻轻一点,翻身越过墙头。不等画尘离看清他的身手,他亦已从外面再次翻身进来。
阿不掸掸身上的灰尘,得意地说:“高手可以直接翻墙而来,无声无息。苏小姐虽然是大活人,一包méng_hàn_yào足矣!扛在身上虽然费些力气。但也勉强能翻过这墙。”
“那衙门里的捕快呢?”阿刺见阿不在质疑他的判断,笑道:“苏县令要嫁千金,而且未来婆家是北疆赫赫有名的涂家,待嫁之女住在衙门里,这些捕快还敢怠慢。谁还有这样的本事,把整个衙门里的人都迷晕,再扛着苏小姐翻墙离去。”
如若是平时,要从这样两进两出的宅子里绑架人,高手还是能做到的。但此时不比平常,无论是苏家还是涂家,都在为婚事做准备,苏倩倩是大家闺秀。又住在衙门里,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将她掳走。
“这样说,还是很勉强。”阿不仍然坚持相信,是有人掳走苏倩倩。
阿刺看向画尘离。而他只是故作神秘地笑笑,打开衣柜,又指指梳妆台,让阿不自己看。
只见衣柜空了一半,剩下的衣裳也凌乱不堪,梳妆台上本应该放满胭脂水粉铜镜木梳的,可桌面上干干净净。纤尘未染。梳妆台上还有个首饰盒,里面空空如也,不管里面装的是首饰还是碎银,都说明主人离开时将它们一扫而空。准备带着防身用。
阿不恍然大悟,“这苏小姐这是打了多少个包袱,才能装满这些衣裳和胭脂水粉啊!”要是被人掳走,怎么可能把这些东西都打包带走,连胭脂水粉铜镜木梳都打包了,这苏倩倩是打算外出旅行,哪里是被掳走的样子。
“方才我问冯捕头,苏小姐是如何被掳走时,冯捕头欲言又止,可见另有隐情。苏小姐马上就要嫁人,却又神秘失踪,苏县令秘密搜寻不得,事隔两天才通知涂家,由此可知,苏小姐失踪并非被歹人所掳,而是偷偷逃跑,并且有人帮忙。只不过,在路上遇到歹人,才枉死魔鬼城。”画尘离最后总结,分析得头头是道,听得阿不心服口服。
画尘离见阿不信服,一边整理袖子一边淡淡说道:“还有一点,苏家就算不是富贵人家,但苏旭安是安北县令,堂堂县令女儿怎么可能身为没有婢女。可是刚才在跟冯捕头聊天时,他只字不提,可想而知,苏小姐的失踪,与这婢女脱不了干系。”
“这点,属下竟未曾想到。”阿刺汗颜。这次他猜对了经过,却漏掉了婢女这条线索。
画尘离不以为然地笑笑,看看外面的天色,雪已停,阳光微弱无力,徒有亮光却不见半丝暖意。他岁名弟。
已近午时,他们在这衙门里也折腾了一两个时辰,该办正事了。
画尘离扭头对他们说:“苏县令也该醒了,走吧,该是跟苏县令聊聊了。”
说完,他率先离开苏倩倩的闺房,往苏旭安的房间去了。
连翘坐在马车里,许怀泽在外面赶马。她懒懒地抱着汤婆子窝在马车一角,身上的狐白裘太暖和了,马车里不用点薰炉便很温暖,连翘昏昏欲睡,可是刚闭上眼睛,阿不气愤的脸,阿刺失望的表情,还有画尘离无动于衷的模样全都跳入脑海,害得她睡不着。
连翘捂着嘴嗯哼一声,怀里的汤婆子咕噜滚出来。连翘伸手摸摸,汤婆子不似刚才那么热,便用脚将它踢到角落里去,看着戴在手上的信期绣面千金绦露指手套,怔怔发呆。
“师兄。”连翘觉得自己不该去想那三个臭男人对自己的看法,便喊了许怀泽一声。
“嗯。”
“在大牢里你没吃苦吧。”
“没。”许怀泽说:“苏县令只是问了问灌木丛烂脸男尸的事,因为找不到证据,又没有其它嫌疑人,所以他暂时不敢放人,想多调查两天再下定论。”
连翘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过了会,感觉到马车渐停,掀起车帘,看见许怀泽幽深黝黑的眸。
“师妹,这两天吃苦了?”从衙门出来一直到现在,许怀泽都没有问连翘与画尘离的事。他能感觉到连翘情绪低落,这才停下马车,问个究竟。
连翘嘟起嘴,哼哼两声之后,才把自己想救许怀泽弄来兔子装神弄鬼,后来与画尘离的约定详详细细地说给了许怀泽听。至于半夜客户里出现黑影之事,她按下不提。
许怀泽听完,略有些吃惊。这样的小把戏连翘小时候经常玩,他和连知晓都习惯了她的这些小伎俩,只是这招用在画尘离身上,确实出乎意料。
画尘离不是亲近之人,被骗了难保不悦。可是刚刚在衙门里,画尘离表现得特别大度,不但没有为难他们,还异常宽容的让他们离开。相比之下,连翘就显得小人,虽然她只是个女子,但这也容易心生芥蒂。
也难怪连翘闷闷不乐,她摆了画尘离一道,自己也不自在。
“想回去帮他?”许怀泽问她。
连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