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住在这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高远问她。
小文想了想,说道:“我家孩子住在这里的时候,天天哭闹不止,晚上也睡不好觉,所以外公让我把他送到了县城,跟他爸爸一起住;我哥哥家的孩子也是,每次回老家,都会哭闹个几天;我们这些大人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自从去年入冬以来,这院子里阴冷了不少,现下已经初春了,即使外面天气晴好,可是阳光照不到院子里面,爷爷的药材只能晾在院子外面了。也怪,只要走出大门,就会感觉很暖和。”
阳光这才想起来,上次来的时候,院子里晾满了药材,而刚才汽车开进院子里的时候,确实没有看到有晾晒的药材了。
听小文的描述,这里的鬼气已经胜过了人气;换言之,高老大夫的身份和寿数,已经快压制不住这里了。
几个人说话间,从大门口传来了拖拉机的声音,阳光往窗外望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开着拖拉机进了院子,拖拉机上还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年轻男人。
“是我爸妈他们从地里回来了!”小文笑着说道:“村里给我们分了几块地,我爸妈五十来岁的人了,种地还种上瘾了!你们先坐,我去叫他们过来!”
小文的爸妈开着拖拉机进了院子,看到院子里面停着一辆轿车,就知道家里来客人了,十有八九是小文他们回来了。
“家里来客了?”小文妈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对小文爸说:“我去看看!估计是小文把外甥女婿带回来了!”
她正说着,只见小文从高老先生的书房里跑了出来,小文跑过去,一边帮他们把车上的种子化肥卸下来一边说道:“爸、妈,我妹夫来了,还有上次来过咱家的小阳光也来了!”
“是吗?那我得赶紧做饭去!都中午了,不能怠慢了客人!” 小文妈从车上跳下来,在院子里的水井旁边洗了手。然后就跑进厨房张罗饭菜去了。净菜今天一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着中午他们回来就下锅炒菜。
小文的父亲和丈夫停好了车,也在水井旁边洗了手,就跟着小文往高老先生的书房这边走来。
小文的父亲是毓秀的亲舅舅。所以高远看到他,淡笑着叫了他一声舅舅,而没有按照高家的辈分叫叔叔,小文的父亲赶紧摆手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你们一路辛苦了。到屋里坐!”
高老先生的书房和小文家的客厅走两个门,小文的父亲把他们让到了客厅,给他们倒上了茶。
小文家的客厅很亮堂,正对着院子的是一排明亮的铝合金窗户,玻璃被擦得非常亮,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到整个院子,院子里的葡萄架已经发出了新芽,透着翠绿的颜色。
“舅父,你们搬到这里有十余年了吧?”高远坐在沙发上。跟小文的父亲拉着家常。
小文的父亲笑笑:“是啊,我们是十三年前搬到这里的,那时候我爹刚刚退休,我在镇里的电力局上班;当时这里发生了几件邪乎事儿,这儿的村长找到了我们,让我们搬到这里住下。我爹心善,就搬过来了;我不放心我爸,就带着小文她妈和小文一起住过来了。前两年我还在镇上上班,这两年我爹身体不好,镇里知道我家的情况。就给我提前退休,让我照顾我爸,我们平时帮我爸种种地,采采药。日子过得也挺悠闲的。”
高远点点头,“这里是个好地方,百年前也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只是——”
阳光知道他想说什么,她刚才也发现了:这里的地脉已经被破坏殆尽,想要修复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虽然这里有这么多物产,但是却不出能人,就连高家也在逐渐衰落。
现在阴阳家的执掌在这里,她也不便过多参与,只等着他把这件事情处理完,就跟他一起回阴阳家的总部。
午饭是一顿地道的农家宴。这里离山里近,这个季节,山里的水芹菜、婆婆丁、荠荠菜正是鲜嫩的时候,小文的妈妈包了山菜馅儿的饺子,把水芹菜焯好了装在盘子里,配上新炸的农家鸡蛋酱,清香扑鼻。去年秋天腌好的蘑菇炖上土豆干;松仁榛子一颗颗的剥好了炒玉米粒;干豆腐和黄瓜切成丝配上粉丝拌了凉菜;冰箱里切成薄皮的老黄瓜拿出来做了鲜美的老黄瓜汤。饭桌的正中放着一条足足有十斤左右的红烧河鱼。
阳光看着这条大鱼,有点儿惊呆。
外屋的门开了,小文的父亲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豆腐进了厨房,直接打上花刀切成丁,过了油,跟胡萝卜和青豆一起爆炒。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素菜又上桌了。
小文拉过阳光轻声说道:“知道你爱吃铁锅焅大鹅,不过我们执掌一向吃素,所以我妈说了,下午给你杀大鹅,单独给你开小灶。”
“不用那么麻烦了,你晚上请我吃烤串儿就行了。”阳光悄声笑道。
一大家子人分宾主落座,高远倒也随和,坐在了老爷子的下首,老爷子执意推让,他淡笑着说道:“外公,今天您不用拿我当外人,您这么大寿数了,理应坐在上首。”
他说着转头看了一眼阳光,阳光无所谓地笑笑:“我们都是来人家做客的,别论辈分了,我跟小文姐坐在一起就行。”
小文这才想起来,按照同道中的辈分来论,阳光是高远的师叔呢。
小文的妈妈开始布菜,高远也不见外,一边吃饭一边跟老爷子聊家常;小文给阳光盛了一勺松仁玉米,阳光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