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康算不上凶恶之人,他只杀了嫡母和当年帮着她害死他生身母亲的奴仆,并没有迁怒到其他人身上。后来贾良彦赶到,贾康跪在父亲面前声泪俱下,直言为母报仇无错,但自己已是一介罪人不可连累老父,于是自刎。
这件事震惊了整个朝堂,连先帝都知晓了。最后大夫人一族家产充公,全族流放,贾良彦也被贬官千里,这事才算了结了。
世子回忆完,不由说道:“怎么好端端地说起这个,还记得先帝爷提起这事总说娶妻娶贤,莫非你是因为……”他想起来赵王从小就订了一门亲事。
赵王失笑:“怎么会是这个!你多想了。”世子追问,赵王只是说了句:“你不会懂的。”便不再多语。更加弄得世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世子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恰巧一艘画舫划过,画舫上站着个褐衣轻衫的公子,正好抬头与世子视线相对。世子不禁奇道:“德王?”
赵王闻声看去,果然是德王,此时德王也笑着冲他们招手:“五弟,意非堂弟。”世子无意间瞟了眼赵王,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德王,表情有些复杂,不待世子细看他已经起身下楼:“走,一起去坐画舫。”
世子跟着赵王上了船,船内还坐了一个身形宽大的公子,一袭花素绫长衫,肤色较黑。面上蓄着胡须,浓眉凤目,看着比德王要年长许多。世子心底一猜便知,这是刚从宁远回来的二皇子晋王。晋王见了世子,很开心的样子,起身走出船舱:“这次楚皇叔大胜,听说堂弟也是大显身手,怎么样,第一次上战场?”
虽然这并不是世子第一次上战场,可在京城这边看来确是如此。晋王语气和蔼,目光真诚,看得世子心头一热。这场仗世子本就打得过瘾,乃是平生得意之事,最愿与人分享,当下便坐在画舫侃侃而谈。
画舫顺江而下,江上微风拂面,惬意之极。世子从琼关出行讲到清城战事,滔滔不绝。三人中,德王望着他们面上含笑,赵王心事重重瞭望江上风景,只有晋王紧紧盯着世子,不时地问上一句“后来呢?”“然后呢?”神情之中对世子讲的事那是真的感兴趣,说到激动之处恨不得拿笔记下来。一直讲到天色渐晚,船也靠岸。德王笑指着晋王摇头道:“二哥你都把堂弟吓着了。”说完看向世子,“咱二哥别的提不起兴趣,就这诗词话本他听到就不走了,在宁远也是天天换身衣裳就能窝在茶馆听上一天的书,副将抱怨了几次,他就是不改。”
晋王呵呵直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德王的话。相比宫中有母妃庇护的其他皇子,只是个宫女所生的晋王,生下来就与皇位无缘。曾有传言说他先于太子出生,可是硬生生成了太子的弟弟。晋王倒是秉性豁达,一直寄情山水,看上去就是个碌碌无为的皇子。不过世子倒是颇为喜欢这个人,不禁笑道:“二堂兄,回琼关我让人给你带一套话本来。”
晋王喜出望外:“一言为定!”
世子还未答话,就听赵王清声道:“二哥,三哥,意非,我府中还有事,这就先走了。”
德王道:“不如一起吃过饭了再走?”
赵王摇摇头:“不了。”说罢也没再多看他们一眼,径直下船走了。晋王看着他的背影,奇道:“上次回来老五还没有这么别扭,这是怎么了?”
德王摇头表示不知,他掀起前摆走下船,回头望向世子:“今晚在城外庄子为二哥接风洗尘,不知意非可愿同去?”
世子眼前一亮:“那是自然。”
御书房内,楚王正在陪皇上下棋。内侍们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点上烛火,皇上揉揉眉心,道:“还是老了,天一暗,看棋子就有些眼花。”
楚王放下一颗黑子,笑道:“那臣弟可要乘人之危了,在皇兄没看清楚前出招。”
皇上招来太监收走棋盘,楚王无奈,只得撤了手。皇上拍拍他的肩:“下次回京再来陪朕下。”
皇上看了眼身边的徐公公,道:“先不忙着摆膳,朕要和二弟走走。”
楚王随着皇上一起在御花园散步,他知道皇上今日肯定有话要说,皇上不开口,他就静静地跟着。
“意非这孩子朕瞧着不错,定亲没?”皇子突然道。
“皇兄忘了么?三年前定下了谢太傅家的幺女,算起来那姑娘还未及笄,左右也就这两年了。”
“朕想让他来京城,你可舍得?”
楚王盯着皇上的背影,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来,他笑道:“皇兄不嫌弃劣子愚笨,臣弟还有何不舍得的,孩子们的路也该他们自己走。”
皇上听了这话摇头笑道:“你还是老样子,朕有时竟还有些羡慕你。”
楚王一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