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善大师经常光顾白瓦坊,酒水一律白喝。积累到一定程度,就提笔在墙壁上作画一副,欠债一笔勾销。渐渐地,原来的酒肆就不够画了,坊主无奈,扩大了面积,建了新的墙壁。全部‘弄’成白‘色’,只等大师落笔。时间久了,这家酒肆因为普善大师的画,名声传了出去。越来越多的客人蜂拥而至,不为喝酒,只为观大师的画。白瓦坊无心‘插’柳,成了中洲最火爆的酒肆。
林透要做的事,便是模仿这一家白瓦坊。白瓦坊无心‘插’柳,他则是,有心栽‘花’!供他栽的“‘花’”,不是别人,正是仲明大师。论起画名,仲明大师在整个五洲,未必进的了前几位。但在东洲,他说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某种意义上,仲明大师在东洲的受众,比普善大师还要广。
林透或许是东洲之中,和仲明大师最熟悉的画者。自打仲明大师从长平回来,他可没有少和大师进行画艺上的‘交’流。就连在赶往皇城的路上,两人关于作画的讨论,也未曾停息过。林透悟‘性’高,画技好,仲明大师也乐得倾囊相授。
没过多长时间,林透在自己最擅长的肖像画上,吸收了仲明大师的优点,技法更进一步。若是抛开自己直接模仿大师作肖像,几乎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大师啊大师,小子并非要打着你的旗号,挂羊头卖狗‘肉’。如今形势所迫,皆是出于无奈,还望你能够见谅。”
林透在心中告了罪,摊开画纸,调好墨。闭眼运筹片刻,然后睁开,提笔上纸,运笔如飞。
“这里边什么……味道?”
出于林透的暗示,白梁二人拖着娄辛,一直喝了一下午的酒。直到傍晚时分,方才醉醺醺地一同回来。
一进云兮楼的‘门’,三人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好闻的书墨香气。顺着气味找去,在顶层找到了源头。
“这……”一上顶层,三人都被惊呆了。顶层原本空着的四面墙上,俱被挂满了长幅画卷,挤得满满当当,无一遗漏。
白松酒量最好,是三人中唯一清醒的。他看向林透,眨眨眼,仿佛不认识一般。
“快,帮我个忙。”林透给桌上的最后一幅画收了笔,看见白松大喜,急忙过来,将一张微皱的纸递过去。
“这是……”白松打开,原来是一幅画。他对此不太懂,看不出画的好坏,只瞄到落款处,写着简简单单的“陈仲明”三字,字下方盖了一枚小小的印。
“陈仲……仲明大师!”在东洲,作为家族子弟,纵是再不懂画,也听闻过仲明大师的名号。
“没错。”林透点点头,这一副是真迹,仲明大师送给他学习的画作,甚得他的喜爱。此番事急,只能忍痛拿出。
“我要继续处理这一屋子的东西,劳烦白兄帮忙跑一趟金银楼,将这幅画给……拍卖掉。注意,只拍卖,不卖给金银楼。卖出的价格无所谓,重点是让人知道,仲明大师的画作现身陆高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