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人,人的无耻,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不分实力……
林透从笑眯眯的娄辛身上,领悟到这样的道理。一直挂在他脸上的人畜无害的笑容,此时怎么看怎么像是虚伪的假面,伪装着他那颗,跨越了实力差距的贪婪的心。
“娄掌柜,如果我没记错,关于借楼一事,我们是有过约定的。”林透指了指屋外,“名楼会的名额是我弄回的,名楼会的头名也是我争得的。即便不算画展带给云兮楼的名气,光此两样带给你的好处,就足以还你所有的人情。你现在跟我谈费用,是被皮豕兽的油蒙了心?”
“哼,那是之前。我不知道你会和周少爷打赌,捞到那么多,否则岂能如此轻易地借楼与你。”娄辛发出争辩。
林透被气乐了。且不说赌局是自己的事,事前不关心,事后来眼红,此人的面皮厚度……估计能挡住神念!
等了半天,收了笑容,正经开口:“娄掌柜,人之患多在于心不足。贪多易失……我郑重问你一遍,你是认真的吗?”
娄辛重重点头,死死看着他:“千分万分的认真。”
林透笑了:“你应该见识过,我的实力吧。谁给了你自信,可以在扣下我的东西后,能保得住它们?亦或者是,我将画作乃伪造的消息透露出去,你觉得手中的画作,又还有什么意义?”
“不可能。”娄辛也笑了,笑得很得意,“这些画作,可是经过吴泽昌大师鉴定的。即便你是画的原主人,在画作真伪的方面,也不如他的话管用。再者说,只要我散布出‘你输了赌约将画赔与我’的消息,你的一切言论,都会被视为不甘心的诋毁,没有人会相信你。”
“另外,你也不敢说出伪作的事。别忘了,你和周少爷打的赌,是建立在仲明大师真迹的基础上呢。若是被周少爷知道,你用伪作坑了他,就等着承受来自周家的怒火吧。”
“至于动武,你敢吗?我可告诉你,云兮楼许多人已经被我派了出去,只要你敢对我出手,他们就会把画作的真相去告知周……”
娄辛越说越得意,甚至于冲到林透面前,耀武扬威。
林透一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让他的话语截然而止。娄辛的面色,一下子红了,红中带着白,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你……”娄辛从喉咙中,勉强挤出几个音,目光中带着难以置信。
云兮楼剩余的下人和护卫们,远远地躲到了后边,头都不敢冒一下。白松和梁文瀚站在一边看着,并没有出声相劝。这种人在他们眼里,虽不至死,但若林透想发泄,他们不会阻拦。
过了大约数十息,娄辛的气息,已经细若游丝,眼看着就要挺不住。林透嘴咧了起来,手上轻轻一松,将他放开,任由他站回到地上。
娄辛如软泥一般,直直地瘫倒成一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鬼门关头走一遭,他现在望林透的眼神,是既害怕又怨恨。不过他为了保护自己,小心地将怨恨藏在深处,不叫林透瞧出来。
“我们走吧。”出乎梁白二人意料,林透似乎出完了气,也不管娄辛死活,也不提画儿的事,直接朝他们招招手,喊一道离去。
……
“我说林透,我们就这么走了?那老小子,我是越想越气,要不是白家家训不能对普通人出手,我正恨不得打他一顿。你该不会是心软了吧?反正我觉得,以你的性子,绝不是怕了周蔚。”
离云兮楼已经很远,白松终于憋不住,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他的话不是马后炮,继承人修身养德,不对普通人出手,确实是很多家族包括白家的训诫。
“这问题问的,没有白家少爷的水平。”林透轻笑回应,“你不好对普通人出手,我自然也一样。刚刚那番举动,对他没有一点儿实质伤害,不过是吓吓他而已。”
“那你的意思……就这么算了?”白松想起林透老好人的本性。对于娄辛这种人,直接出手掉价,不出手又不爽。两相为难间……直接算了,倒也符合林透的个性。
“算?怎么可能!”林透摆摆手,“我可不是滥好人。我虽不喜睚眦必报,但他的行径,已经触及我的底线。我们辛苦数天,好处大多叫云兮楼占了,回头他竟眼红我们。不叫他吃一番苦头,怎消我等心头之恨。”
“怎么消?”
白松话刚问出口,感到梁文瀚在拍他。顺着看去他才发现,二人在林透的带领下,走的竟是通往金银楼的路。此时此刻,金银楼已然就在眼前。
林透一指金银楼:“杀人诛心。娄辛以为我不敢揭露画作的真相,甚至于即便说出真相,也没有人信。那我偏做给他看看!我们不在了,那些怒火焚身的画展客人们,会把谁当做‘主使’,一目了然。我们想做而不能做的事,都会有人代劳的。走,现在就去找吴大师,顺便把仲明大师的那幅手稿,给赎回来。”
……
第二天清早,娄辛早早起了。忙前忙后,张罗着人劳作,把林透伪造的画作,一一给重新挂上。
他已经确定,林透三人都离开了陆高郡。果然是怕了,一边干活,他的心中一边发出冷笑。陆高郡是周家地盘,在周家地盘坑了周家少爷,是个人都会急忙忙逃走。跟我斗……那个姓林的小子,还是嫩了些。
摸了摸脖子,上面的痛苦还未完全消失。娄辛忍不住在心中咒骂林透几句,自己劝慰自己,就当是被狗咬了,不必在